接连着几日,司马维拜访钱进贤的次数越加频繁,期间二人也不谈任何公务,只是谈笑风生,聊起了许多名胜古迹。虽然钱进贤是个地道的商人,不过他平日喜爱诗词字画,书房中的藏书有许多出自大名诗家之手,司马维博学古通,对诗词有着深厚的造诣,对此两人品评相谈,这让钱进贤对司马维留下了不少好感,起初他种认为这位出自达官显赫的子弟乃是一介纨绔,但几日的接触,不料此人的心中抱负与城府,却不符合他这样年纪的气概,正是如此才让钱进贤刮目相看。
司马维与钱进贤的频繁接触,一来是为了拉拢熟络的关系,二来则是探探钱秀儿的虚实,只是几次与钱秀儿相见,那个徐文书如同跟屁虫一般,死死的跟在她的身后,这让司马维骄纵的内心产生一股嫉恨,一种难以容忍的愤怒。
钱进贤自知司马维的心思,心中确实曾想到若是自己的女儿嫁给像司马维这样年轻有为的夫婿,加之他的家世背景,对自身唯有利没有弊,不过他得知司马维早已婚娶,在大都有了正室,岂能甘愿自己的独女沦为妾子?更何况,他早已许诺女儿和徐文书的娃娃亲,这些天来,徐文书尽心尽力熬着药汤给自己喝,钱进贤心一软,也就尽量避免和司马维谈到女儿的事情。
临近黄昏,司马维才从钱进贤的书房走出,由于时日的熟悉,他对钱府上下的地形了如指掌,当他靠近内院的厨房路过时,却看见钱秀儿和徐文书围在一个炉子旁,此刻正欢声笑语煎熬着汤药。司马维附在墙角,仔细聆听,只听得钱秀儿说了一句:,自从爹爹这些日喝了你熬的汤药,脸上的血色好转多了,我一定要叫爹爹好好奖赏你!”
“不用了,秀儿,伯父即将是我未来的岳丈大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不需要任何奖赏。”
听到岳丈大人,钱秀儿娇羞的轻打徐文书的胸脯,小嘴一撇,调皮的说道:“谁说我一定要嫁给你了。”
“诺,难道你还有其他心上人不成?”徐文书放下手中的摇扇,故意装作一副吃醋的样子。
“当然没有!秀儿心中只一个人。”
说完这话,门外偷听的司马维眉头紧锁,两手紧紧的捏成拳头,他那张孤傲的脸庞第一次显出了难以隐喻的杀气,口中轻轻咬牙念出三个字‘徐文书’。接着他转身愤愤离去,走出钱府大门,一位青服装束的中年男子随同几个轿夫正在静静的等候,见到司马维出府,中年男子刻意躬着身躯,宛如一只佝偻的老狗,乖顺的走上前去,轻道一声:“公子。”
司马维头也不抬,大步朝着门前备好的轿子走了进去,那中年男子紧随其后,轿子抬出数十米,只听轿内的司马维问道:“伯老,事情办得如何?”
昭伯回道:“回公子,所有的商贾已全部妥协,老奴已经把所有现银换成了银票,交给了市泊司。”
“很好,看来该是和钱进贤全盘托出的时候了。李大人那边有什么情况?”
“李汝之不敢有任何举动,这些日他都在忙着自己份内的公务。”
话毕,轿内无声,伴随着街市的一盏盏烛光,集庆府从一日的繁华喧嚣中落下帷幕。
夜半无声,今夜的星辰忽变得阴暗,天边的皎月也被一层层乌云笼罩,时有时无,这样的气候时长会伴随着一场大雨而来。宁静的钱府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烛光,忽然高门的一处屋顶掠过一团黑影,这道黑影速度极快,他顺着黑暗摸着道路向内院前行,不一会儿,在内院厨房的屋檐上,一个全身穿着潜行衣的黑衣人无声无息的趴在瓦砖上。
这人头戴面罩,只露出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在外,却是无法看清来人的相貌。只见他利索的揭开一块瓦砖,透过缝隙看见了厨房内的徐文书,然后静静的等候。此刻徐文书坐在火炉前打着盹儿,忽感手上一热,汤药在陶炉中沸腾,他立即揭开盖子,留意着火候,恰恰此时屋檐之上潜藏的黑衣人抓住时机,从腰间摸出一包粉末物,他轻轻一捏,粉末悄然况下撒入汤药里,黑衣人重新盖好瓦砖,嘴中阴冷的说道:“徐文书,你的好运该到头了!”说完,黑衣人飞步如梭,几个跳跃便消失在屋檐上,与那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人早已消失不见了。
第二日清晨,司马维便早早入进钱府,这让钱进贤感到非常的意外,二人再次秘密约见在书房。这一次,司马维开门见山的说道:“令堂可知,其余九名商贾银两尽缴?”
钱进贤故作不知的问道:“哦,竟有此事。”
“令堂又何必与在下周旋,朝廷催文昨日已寄达于我,倘若误了时辰,非你我能承担得了。”
“司马公子公务在身,必然首当其冲,只是之前钱某所言,不知公子是否向朝廷求得宽限,倘若仍旧是那三百万两巨额,怒钱某实在无能为力。”
“三百万两是朝廷下达的命令,缺一两都是杀头的罪名。不过,在下以为令堂这三百万两物有所值。”司马维款款道来。
“此话怎讲。”钱进贤端倪着司马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竟认为自己拿出三百万两援助朝廷竟物有所值。
“令堂早知在下任职市泊司一职,若此次圣命达成,举国上下的市泊司任命权皆在我手,何况乎集庆十八路。令堂靠商起家,岂不知海市贸易中的巨大利益,现有色目人、蒙古人掌握边疆、西域贸易,倘若令堂从中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