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了,那人快来了。”
“母亲,我。”
这‘我’字还未说完,便只听到‘啊’的一声。
杀人的事情每一天都在上演,可怕的是那里只有一个人走来走去。
“我都说了,不要跑了,是听不懂老子的话吗?”
说话这人挥刀向前面的空气砍去,烦闷的表情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可能这只是一个平常的下午。
但是之前的几句交谈和惨叫,却仿佛又说明了什么。
这人抬头看了看快要下山的太阳,嘴里嘀咕了几句。
“原来是一对母子,晦气。”
这里是华朝以北,位于栖凤坡下的一片树林,在十多年前这里还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而十多年后的今天,这里依然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只是这里有了或者说来了这样一群人,他们曾经是英雄,现在,只是死去的英雄,在它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疤和残疾。
华朝是一个在目前已知的世界里最大的王朝,在这个王朝最光芒万丈的时候,这些人就是它的影子,而如今,太阳都没有了,自然也不再需要他们。
“三哥,回来了?”
“嗯哼。”
接过那人递过来的水,被叫做三哥的男人把刀随意的插在了地上。
“将军还没醒?”
“没有。唉,三哥,你说,会不会那小子骗了我们?”
“应当不会。即使再如何,这小子名声在外面,他也断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三哥斜着眼睛看过去,说道,
“少将军有消息没有?”
“出去打探的人据说在青州一带见过一面,但也不确定,已经继续派人去打探了。”
“嗯。有消息了派人跟上,别让他少将军冒险。我回去洗洗身子,刚宰了对母子,晦气。”
“哎呦,三哥回来了?”
三哥看着这个眼睛里满是调笑的男子,鼻子里哼了两下。
“有时间在这里转悠,不如去好好思考下你治不好的下场。”
“正如三哥刚才说的,小子名声在外,怎么也不会做砸自己招牌的事。”
显然刚才这三哥说的话被这人听到了。
“医鬼想来医术必是高明的,只是没想到,这耳朵远比那医术高明。”
“能听到鬼头刀三这么说,在下也是不胜惶恐。”
这男子看起来只有二十余岁的年纪,但实际上他的年岁已经四十将近,不由得得叹赞一声驻颜有道。
这男子号称鬼医,但不是因为他的医术出神入化,有那鬼神莫不惊叹的能为,而是这男子在不到四十年来至少死了三次,一次是水上镇里,只有五指的老人砍了他三七二十一刀,刀刀见骨,挑的尽是些常人所不能忍的地方,据当时在场人士谈及,当时这位鬼医鲜血直流,表面上那是只有出去的气息再无回气。但就在两个月后的一天,这人又偏偏活了起来。你可能想象那血肉在身上蠕动的场景?没有人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但这鬼医就是好像复活了一般。
谈及第二次便更为奇异了,那是他有一天走进皇城朝当今天子头上吐了口痰,泛黄酸臭的痰。他说这天子不仁,亲小人,不顾黎民百姓的安危,他说他看不起他,所以他提着一口药箱子就大摇大摆的走东华,过金水入太和,在满朝文武,一千三百一十多兵士面前,一步一步走到天子面前,重重的吧唧了嘴,然后吐了口老痰在天子头上。不出意外的他被乱刀砍死,但天子仍然不息怒,更对这仿佛已经死去的人行了车裂。
“尝闻汝有起死回生之能,加赐汝车裂之,朕视尔之何为。”
话音刚落,这在地上的碎肉便竞相蠕动起来,像那饿了数日的蛇虫,互相吞噬了起来。诡异的是鬼医身上肉长一寸,这天子脸上便消瘦一分,待那鬼医大致长成之后,天子形似骷髅,双眼凸现,史书写称,暴毙而亡。而鬼医穿好衣服之后,提着药箱子,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自此以后,鬼医之名,江湖闻名。
第三次则是名声大振之后,江湖上流传鬼医医己如此,医他人怕也有生白肉化百骨的医术,由此前来求医的人络绎不绝,鬼医嫌之烦躁,便仿项羽,在那乌江自刎,从此便再也没有听说过关于鬼医的传闻。
“哼,你小子。”
“只是小子有一事不明白。”
鬼头刀三示意鬼医说出来。
“那对母子当杀吗?”
鬼头刀三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当杀不当杀?想不到问我这样问题的却是一个死人。老子该怎样和你说,什么人当杀?什么人不当杀?小子,我们没有你那样起死回生的能为,老子们只有一条命,这条命有时候当心着紧、宝贝着紧,有时候又老子怎么跟你解释?”
“那小子不由得不敬称三哥一声大爷。”
鬼医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在他死过无数次的生命里见识到的都是那或者丑陋或者可爱的人,也许可爱这个词语用的有些不太合意,但这确实是最能用来形容那些人的词语。但是鬼医现在见识到了这样一群人。它们让他来这里救一个人,救的这个究竟是什么人。
鬼医说完之后忽然想喝酒,不知道是心里面想到了什么还是忽然几十年前的酒瘾犯了。自从他第一次死过之后他就不再喝酒了,但是今天他又忽然想喝酒。
“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资格请闻名江湖的鬼头刀三喝一顿酒?”
“喝酒?那自然是可以的,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