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漫无止境的黑暗,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呢……?银夏静静地坐在稻草铺满的地面上。尿臊味让他知道这地方从前肯定不止他一个人待过。或许这地方就是组织专门用来关押那些不服从的人的监狱……哦,错了,他忽然想起,对于不服从的人,组织向来都是直接派出造乌船去抹杀掉的,根本没有必要将他们抓起来。这么想着,银夏开始奇怪自己究竟为何才能保住这一命,而没有被造乌组织给抹杀掉。
他又开始担心起外面的世界现在怎么样了。他现在是唯一一个能与造乌船抗衡的人,并且也只有他拥有愿意去与之抗争的想法的人。其他人就算有能力,也未必会出面与敌人战斗。而他现在却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造乌船还在抹杀人类吗?亚魔还在不停地发动叛乱吗?他所有能够获得信息的渠道都被组织给切断了,他现在与世隔绝。
还有韵美和虹翼……这两个孩子原本都是被他寄予厚望的人,他们也可能是能够在日后的战斗中助他一臂之力的人。可是现在他连他们的情况也不知道,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好好地待在学校里。说到学校……之后亚魔还有没有再对南宫附中展开袭击呢?银夏的思绪越来越混乱,需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而他全然束手无策,甚至只能任凭他所担心的这些事情一件件成真——这正是他最害怕的的……
他现在必须保持冷静,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坐在稻草席上,身处尿臊味中,银夏开始分析起现状。首先,组织既然抓住了他,却没有杀掉他,就说明他们肯定还要来找自己,不可能永远将自己留在这片暗无天日的世界中。其次,现在他还无法确定将他逮捕是造乌组织的旨意还是牙狐私自的行动。如果牙狐私自行动的话,那么他可以借助这一点将问题的重心转移到牙狐的身上,因为它没有服从人类的安排。每天晚上都会有人定时来送饭菜,不知道对方是人类还是亚魔。银夏只能放手去赌一把,如果是人类的话,听到他的言论肯定会怀疑牙狐。一旦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并且与这里的狱卒搞好关系,他就有很大可能被释放……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只要他被释放出去,就可以随机应变,伺机待发了。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银夏觉得自己还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总是觉得有一个被自己忽略的地方他一直都没有考虑进去。可究竟是什么呢?银夏伸手搔搔脑袋,惊异地发现过去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他的头发如今已经长得吓人。不……头发的问题倒是其次,现在还是先不要再想这个了。他命令自己的脑细胞全数开工,拼命地去思索着那个被自己忽略的点究竟是什么。是虹翼吗?他倒是一个变数,但正因为有他的存在,所以银夏在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都已经将他的存在给考虑进去了,所以不是他。那难道是韵美吗?不对……也不可能。他拼命地想,却依旧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在无言静默的黑暗中,银夏低声念叨着。但是将脑中的想法说出来,并无法昂朱他更好地去整理思索。而且他这样轻声说话,很容易被外面的狱卒给听见,所以还是不出声为好。想到这点,他又闭上了嘴巴,让黑暗的牢笼重新回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