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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辰希能够想象到,裴瑾年这段时间都经历了怎样常人所预料不到的折磨,这不是人的**所能够承受的。
他一边忍着身体的痛苦,一边又要假装若无其事地演戏,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他不接电话,他玩失踪,他避而不见,他冷酷绝情,所有的一切误解,今天全有了答案。
其实他是想离开云海的,本来已经联系好了欧洲的医院,但临行前突然昏迷,根本无法登机,更无法承受十几个小时的旅途负荷,所以只好暂时留下来一边等合适的配型,一边做维护治疗。
输血过后,裴瑾年渐渐平静下来,烧也退了一些,但皮肤上的过敏痕迹还在,此时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他曾经是一个令万千女人倾倒的绝色美男。
如今的他,明显消瘦了很多,因为眼角膜在不断地出血,曾经神采奕奕的双眸也变得混浊不清,往日里骄傲自负不可一世的冷面总裁已经不得存在。
江辰希是外科医生,不是没有见过生死,但被病痛折磨到这种程度的,还是不多。
他久久地伫在床前,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人,来之前准备要说的那些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动了几下,像是要说话,却没有力气。
桂元连忙取过桌上的水杯,小心地放在裴瑾年的唇边。
大概是喉咙肿痛,吞咽白水都让他紧紧皱眉,可想而知,他用餐会是怎样的艰难。
江辰希不忍再看,默默转过头去。
过了一会儿,裴瑾年勉强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江辰希,示意桂元扶自己坐起来。
江辰希跨两步来到床前,“这个时候,你最好别动,有利于体力恢复。”
裴瑾年也没坚持,只有调整了一个角度,让自己能够看到江辰希的脸。
他此刻是那样的羡慕江辰希,还可以像往日那般站在自己的面前。
而他,却只能躺在这里,奄奄一息,垂死挣扎。
“江辰希,你不是要见我吗?想说什么,来吧!”裴瑾年积攒了力气,好不容易说出话来。
为了让裴瑾年看自己不那么辛苦,江辰希在床前的矮凳上坐下来,他一时有些恍惚,这是一年前夺走他心爱的女人的那个人吗?
说实话,他对他从来就没有好印象,因为他们爱着同一个女人,所以他必须对他带着偏见。
他抢走了他心爱的女人,他每次见到他,都火大,都想打人。
而事实上,他们打了很多次,至于一共有多少次,连他们自己也记不清了。
如今,裴瑾年倒在病床上,脆弱不堪,江辰希却没有一点快感,这颗心反而更沉更重了。
他甚至有些自惭形秽,他心中一直自认为神圣的爱,在裴瑾年面前,却黯然失色。
他终于彻底明白了裴瑾年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这是一个男人,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