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战鼓急促,定北军的呐喊声震天,分明是发动总攻的号角,嵬名典悠等人不禁失色,这样的情况下,西夏军的斗志肯定彻底丧失;嵬名典悠踉跄着跳起来,顺着马道冲下城墙,此刻想要守住韦州,只剩下巷战,也就是还没有登上城楼的那两千名骑兵。嵬名典悠心里是无比悲呛,悟儿思齐提议过浇水固城,但是自己和任得敬认为定北军不可能打到这里,压根没有做这样的准备,白白错过了几个时辰的时间。
西夏军骁勇善战,哪怕嵬名典悠没有及时发出指令,大部分的战事还是主动去堵那些缺口,可是让嵬名典悠目瞪口呆的是,两处缺口没有堵上;在定北军步军的疯狂冲杀下,西夏骑兵无法在巷战中发挥突击的优势,被对方一点点消耗掉,已经退守到巷子里。完了,嵬名典悠很清楚,要不了多久,骑兵就会消失得差不多,自己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
六处城墙全部炸开后,种彬从定北军控制的缺口进入韦州城,冷眼看着前方的厮杀,连神情都没有变一下;他对徐文和杨仲武有绝对的信心,两人指挥的重甲步军连金国的铁浮屠都无法取胜,何况韦州城里这些二流的西夏军。现在通道打开了,接下来便是短兵相接的巷战,看着徐文在前面冲杀的高大身影,种彬笑了起来,战斗快结束了。
双方鏖战了一个时辰,随着定北军源源不断地杀进城中,大部分的西夏军队和百姓都放下了兵器投降;嵬名典悠因为想带着军队突围耽误了时间,被种冽和王宣率领的秦凤路骑兵团团围住。种冽一方三千多骑,围着嵬名典悠的七百多人厮杀,竟然只是打个平手,让种彬有些无奈,只能派人吩咐种冽多采用围杀的战术。
顾忌到种彬和秦凤路的脸面,徐文等人不好出手帮忙;好在秦凤路的战士大部分都懂骑术,三千骑兵只是因为马匹不够,不少人在熟悉了西夏战马后,骑上刚刚缴获的战马投入厮杀,经过半个多时辰,终于撕破了西夏军的阵势,开始了围歼的模式。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韦州已经飘起了大宋的旗号,嵬名典悠等三千多西夏军战死,俘获西夏军民七千人;韦州是军司所在,仓库里粮食等物资无数,种彬安排人维护仓库,修复城池,计点粮食和人口。
种冽、王宣等骑兵不顾疲劳,伪装成西夏军,迅速杀向四周散落的各族部落;徐文、杨仲武则在当地百姓的带领下,顺着西夏的驿道前移,将威州和静塞两处驿馆摧毁。等一天一夜后,四人带着两千多俘虏和一万五千多头牲畜撤回了韦州,让种彬乐不可支,先转移了一部分俘虏和牲畜回平夏城。
韦州被大宋攻占的消息像风一样传向宋夏两国,任得敬晓得自己被杨志逼进了绝路,这时候援助韦州,就会被杨志从另一个方向逼近五原郡;任得敬不能冒这个险,下令尽调所辖各地各军州的军队前往韦州集中,由任得聪指挥反攻韦州,自己率领五原郡的三万骑寻找定北军决战。
“我们必须牵制住西夏人。”对西夏最为熟悉的吴玠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了,杨志既然亲赴前线,自然和自己一样不想错过眼前这个唾手可得的立功机会:“杨帅,西夏人最有可能的是兵分两路,看似任得敬激愤无比,但是横山的几万西夏羌军随时可能突袭我们,这对我们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变局,所以末将认为,兵贵神速,我们必须马上与任得敬决战。”
“如果横山羌军突然出现怎么办?”桑仲虽然被战果所诱惑,希望继续向西夏人发动攻击,但是拒绝风险:“可以预见,任得敬不会把底牌完全暴露出来,现在集中全部力量出战,就是为了给韦州那边减压,存在着机动性,横山羌不到,他就缩回去不和我们决战,如此后果就非常了,与我们的初衷背道而驰。”
李彦仙看不惯桑仲的担心:“杨帅,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们和西夏之间,只能以拳头定生死,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赢家。既然发动了攻击,那就不能半途而废,就算两路西夏军到,我们也抵挡得住。”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能两面决战。”杨志态度坚决:“横山是我们的底线,也是西夏人的底线,让张宗谔和李庠的两万人摆出进攻横山的架势,横山羌军面对难以预测的危险,必定不敢全力出兵,李彦仙,你率领一千骑兵前去李庠军营,持我命令,主持大军迷惑敌人,记住,虚虚实实。我军大胜,则到定边军会合;如果我们在定边军这边失败了,你就直接退往庆阳府,不要过来援救定边军或者环州。”
李彦仙答应一声,领令而去;杨志目露寒光,回过头对众将说:“战机稍纵即逝,我准备调木波部来增援,也要考虑李彦仙两万人挡不住横山羌军的可能,杨沂中,你要且战且走,尽量将任得敬吸引到西边来,不要想着杀得痛快,我要将这三万骑和离开山区的横山羌军全部留在这一带平原。”
杨沂中和赵乙室交换了一下眼色,彼此都很无奈,只有答应;杨志以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道:“我最多给你们四天时间,不论如何,环州决战。”
任得敬得知两万宋军向横山逼近大吃一惊,他对杨志一方的情况大概清楚,杨志这么做,就是在做一种全面进攻的姿态,一旦被宋军攻入横山,那就是又一个韦州的恶劣影响。任得敬只能改命令,让横山那边的统制官纽卧文忠自行决定能调动多少人出来;自己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