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戈焕的鞋子一看就是没有经过长途跋涉的,所以燕戈焕要不然就是骑马或者坐大车来的秦州,要不然就是已经住下换了写字。在燕戈焕脱掉身上郎中衣服,试穿吉五六衣服的时候,吉五六看到了自己想要看的东西,在燕戈焕里面的衣服里,挂着鱼羊鲜酒肆的小礼物,一个很精致的玉佩。
吉五六去过鱼羊鲜酒肆,这种玉佩不是每个去吃饭的人都有,只是吃大餐的熟客才会赠送一个,吉五六一定是去和某个人见面,才会得到这个小玩意,才会知道某个人见面的都是非富即贵,至于来找自己拿衣服,是因为与他见面的那个人衣服太显眼,根本借不得。燕戈焕没有察觉吉五六的用心,挑选了两件衣服就走了。
过了半个时辰,辛朴进来喝茶的时候,吉五六把燕戈焕的情况告诉了辛朴,两人是汴梁时的老街坊,辛朴巡街的时候来照顾点生意不会引起人注意,所以在武松走后,杨志便把与吉五六联系的事情交给了辛朴。辛朴一听就吓一跳,朱武这几个人是不能出事的,而多仁吉的事从另一个方面证明,燕戈焕说的是真的。
辛朴不慌不忙地喝完茶以后,就直接去找了杨志,杨志立即派人去查访,鱼羊鲜酒肆送的既然是熟客,就相当于有了一份名单,实际上需要寻找的范围都很小;张炭头又去监狱问了陈永两人,得知他们也去过鱼羊鲜酒肆,虎着脸问陈永:“你们是自己去吃个新鲜,还是去见什么人的?”
鱼羊鲜酒肆的价格不便宜,两人需要隐藏身份,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去那种地方;陈永晓得自己的家人都在对方的掌控范围之内,不敢再有欺骗,低声说:“是秦州惠济钱庄的一个管事,叫郭柟。”
郭琰与杨志格格不入,尤其是王衣事件之后,张炭头对惠济钱庄在秦州的几处产业都做了一番调查;他知道郭柟这个人,是郭琰的一个族内侄子,在钱庄里主要负责监督和查账这些事情。张炭头想着郭柟的模样问道:“是郭柟请的你们?”
“哪能啊。”陈永清楚自己的命运就在张炭头手中,咬着牙说:“是多仁吉安排好的,他怕在秦州没有好的位置,要给自己留一条路。”
“是吗?”张炭头的脸一板说:“陈永,到了这一步你可要说实话,你们的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的,我也不愿意把你弄得家破人亡;我可以告诉你,要是我上面的人想动手,郭琰在解州保不住你的家人。你们谈的就只是这一件事,郭柟身边有没有其他人一起出席的?”
张炭头的威胁起到了作用,陈永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但是他不得不为家里人考虑;郭家和多仁吉再重要,也比不过自己的亲人。陈永想了想说:“真没有其他人,不过郭柟中途出去了一趟,时间很短,应该就是在隔壁什么地方见了一个人。”我爱
陈永的武功不错,江湖经验尤为丰富,能找出这点线索还是可信的,张炭头点点头说:“如果你说的是实话,我会找杨帅帮你求情,最后让你平安地回去;倘若你骗了我们,你应该能清楚你的下场。”
有了陈永的证词,张炭头再没有什么顾忌,直接把郭柟抓进了州衙,一顿严刑拷打以后,郭柟还是什么都不说;晓得遇到了扎手的买卖,张炭头只好把郭柟交给辛朴和监狱里的牢头继续审问,自己带着人去了鱼羊鲜酒肆,希望能在那里找到其他线索。鱼羊鲜酒肆是杨志的买卖,对待这件事的积极性根本不需要说什么,掌柜的把伙计一个个叫来问话。
鱼羊鲜的伙计大部分本来就是江湖中人,记忆力都不错,有了日期,很容易还原出郭柟的那一桌情况,陈永没有说谎,郭柟这边吃饭的就是三个人;那一晚上的礼物给的是监军司的官员陈正汇一桌,其中确实有一个人长得与吉五六描述的燕戈焕差不多。
张炭头一脸兴奋的样子,陈正汇来秦州就像是专门与定北军作对的一样,现在总算把证据落在手中。不管牵连是真是假,张炭头都准备以此为由头去试探一下陈正汇,只是这个念头被杨志否决了;杨志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抓到燕戈焕,只要去找陈正汇很可能打草惊蛇。
况且郓王赵楷很快要过来,杨志更怕燕戈焕背后另外有一批人,改以赵楷为目标;赵楷要是出了事,哪怕燕戈焕没有成功,也会找来一大堆麻烦。张炭头有些犹豫:“师兄,这样的话,我们很难突破。”
杨志指着名单说:“陈正汇不是和燕戈焕单独吃饭,包厢里还有另外五个人,你可以对这五个人立即抓捕,看有没有用得上的证据;对于陈正汇只是监视,假如陈正汇去和燕戈焕联系,就一网打尽,不管陈正汇是什么身份,立即抓起来。”
五个人中间伙计认识四个人,张炭头没费什么力气就抓了;根据四个人口供,另外一个作陪的茶商段霍渭也被在夜里被捕。五个人关于饭局的口供倒是比较一致,这顿饭是陈正汇请客,目的是为了去河州的一批茶叶,五个人分别是管理茶引的官员和茶商;杨志看了卷宗便明白了,这一千斤茶叶是杭州灵隐寺的,陈正汇不是为了在其中倒差价,而是为了与对面的马商达成交易,只是为了避免惊动其他人,陈正汇这一次没有让铁叫子乐和出面。
而燕戈焕是中途出现的,陈正汇似乎与燕戈焕认识,很随意地要燕戈焕入座,也没有向其他五个人介绍;燕戈焕在饭桌上也没有什么话语,似乎就是一个蹭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