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韐不等赵楷把后面的话说出来,直接劝阻道:“王爷,勾结金夏刺杀公主,此举视同谋反,郭大人就算不知情也有失察之罪,赔罪、降职、罚俸禄都是可行的,不如等置抚司的公文上来再批复。只是石大人,郭琰、杨志,都是王爷的亲戚,他们彼此这样做,让王爷很为难,你回去劝劝杨志,此事能不能到此为止?”
刘韐在这点上有把握,杨志绝不会擅自判处此案,一定会上报宋徽宗和赵楷,到时候再谈也不迟;倘若杨志能放弃追究,那才是最好的结果。赵楷压了压火说:“那就这样,本王到时候会亲自向两人说,让人请他们过来吃饭。”
后面刘韐等人还问了一些郭妃和郭琰的安全问题,石摩劼在行营耽误了大半个时辰才出来,很为自己能平安回到置抚司而庆幸,可是一进门石摩劼就发现气氛不对,权邦彦的轿子停在院子里,王刚的手下全部穿上了盔甲,整个气氛有种大战前的严肃;石摩劼先回到自己的办事房,问留守的押司:“出了什么事?”
押司低声说:“郭咨毅的口供刚刚送到杨帅这边,杨帅通知各部门备战,蔡庆特地来打了招呼。”
石摩劼匆匆来到置抚司的议事大厅,他很想知道那份口供的内容,要是郭咨毅说到了郭琰的头上,那么后面就热闹了。石摩劼的手下一直在监视着郭琰,郭琰决没有逃出秦州的可能,唯一要看的就是赵楷保不保郭琰,有的事情就是这样,当所有的证据摆在面前,要是赵楷坚持看不见,任何人都没有办法。
石摩劼在杨志的办事房里看见了朱武,身为转运副使的朱武出现在置抚司,本身就是一个不寻常的信号;石摩劼很清楚,朱武不仅能力出众,也是与杨志共进退的一个人,要是杨志准备造反,朱武连犹豫都不会有。
朱武面前的案几上什么都没有放,只有一杯清茶,满面笑容地对石摩劼说:“郓王派人来请杨志夫妇去行营吃饭,正好我过来,杨帅就让我帮着看下场子。杨帅去监军司了,公主已经带着礼物去拜见郓王了。”
听朱武的口气,陕西置抚司仿佛就是一场赌场,朱武就是一个镇场子的打手;石摩劼才不相信这么简单,立即想到一种可能,问道:“杨帅是否还要去郓王那边?”
“那是自然的。”朱武神采不改地说:“他们一家人要吃个饭吗,另外陈达带回来的口供也要让郓王看一眼,万一张孝纯、郭琰真的是刺杀公主的幕后黑手,也应该让郓王有了准备。”
口供已经送到了,石摩劼立即晓得要出事,陈达人还在路上,可是口供抢先一步到达,说明杨志早有安排;郓王赵楷不会想不到这一点,那么抢在人证到达之前吃饭,难道赵楷真的要下手。要知道杨志不仅是一代宗师,而且还掌握着秦州的大军,赵楷这么做完完全全就是冒险,除非赵楷有相当的把握。
石摩劼身上的汗下来了,他无法理清楚赵楷和杨志谁输谁赢,但是知道此刻他石摩劼必须做出决定,否则很可能一步走错满盘皆输,以前的努力化为乌有不说,弄不好连命都保不住。石摩劼喘了一口气问:“杨帅有什么交待?”v3书院
朱武看石摩劼在瞬间理清楚头绪,颔首笑道:“石大人,吃一餐饭而已,杨帅刚才与权大人也说了,希望大家各尽其责,不要让秦州为了突发的事情乱起来。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有监军司和梁寻大人,可以等着郓王或者圣上的决定。”
杨志首先去见范致虚,名义上是范致虚作为薛晓石的直属上司,当然有权知道真相,必要的时候,杨志也需要分一点功劳给他;不过范致虚的消息很灵通,赵楷已经全面介入这件事,范致虚不想再掺和。范致虚看完所有的文件,对杨志说:“杨帅,我不想被人诟病,监军司成为各方争夺的场所已然让人笑话,我的原则是不过问不插手,按照圣上的意思汇报,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吧。”
既然范致虚甘心接受所有后果,杨志立即去拜见赵楷,赵缨络已经提前一步去了赵楷那里,杨志看着街市上人群正在蜂拥着往城外的方向走,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为了防止有人逃走,杨志下令封锁城门,才导致这样惊慌失措的局面,可越是惊慌,这些人今天也理不开秦州。
看见杨志的马队,行人纷纷到路边躲避,让开一条通道;杨志的亲兵与一般的亲兵盔甲不同,秦州大部分的百姓还是知道的,纷纷低头议论要有大事发生。杨志到达赵楷的居所,谭灵矫和钱斐正在门口等候,两人看见杨志,慌忙跑过来施礼:“恭喜杨帅,恭喜驸马爷。”
“这几天我是懈怠了。”杨志笑笑说:“等有机会请你们喝酒,麻烦通禀一声。”
谭灵矫上前一步说:“公主已经到了,王爷吩咐了,杨帅请进。”
杨志看到了钱斐示警的手势,笑着问谭灵矫:“里面是不是有客人?”
谭灵矫不慌不忙地说:“没有,曹大人他们几位也是公主到了以后才走的。”
杨志回头给敖德一个眼神,大声说道:“你们在外面等我。”
钱斐是主动来找杨志的,他发现了石摩劼安排跟踪的人,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是在一个夜晚,潜入了置抚司的后院,遇见敖德,见到了杨志;钱斐很干脆地告诉杨志,他不会投奔杨志,但是晓得杨志对于西夏的决心,他也不会暗地里对付杨志,报警的手势是当场商议好的,不仅杨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