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露出嘲讽的笑容说:“张青,你不够老实,张蒙方手下必定养着大批的高手,怎么会不查问你的行踪,十字坡就在孟州,张蒙方怎么会查不到你?就像你先前以为我是张蒙方派来的高手。张蒙方不敢动你,是因为你背后的人,既然有大人物罩着你们,你们真的需要靠卖人肉包子挣钱吗?清平世界,荡荡乾坤,每个人都是都有三尺神灵,就算你不怕报应,也要为你在监狱里的父亲想想。你背后的人是谁?”
后院施施然走出一个人,笑着说:“你就是再问,他们也不敢说。”
来人身材不高,看上去就是一个小厮,不到二十岁,眉清目秀,但是那种从容的劲头,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大人物,是那种一言九鼎的人;杨志注视着对方的目光说:“你是一个杀手,能透露一下你的名字吗?”
“杀手怎么会有名字,你就叫我寇一吧。”寇一显得很平静,似乎一个杀手有没有名字,实在是没有关系;杨志淡淡地说:“我记得有一个地方就是这样给人取名字的,流云榭。”
流云榭是江湖上索价最高的组合,也是信用最好的组合,只要他们收了定金,就一定会完成刺杀;当然他们从不担心有人会赖账,几十年来,凡是敢赖流云榭账的人,最后都没有活过一个月。但是眼神是那样萧瑟,彷佛已与阴暗溶为一体,太安静,不像一个年轻人,反而像带着一种入骨髓冷漠与疲倦的老油条。
但是杨志感受到了逼人的杀气,寇一杀过太多人,不会因为疲倦而忘了自己是什么人,他已杀过太多人,作为流云榭的一员,寇一没有选择的馀地。只要掌中掌中有剑,就要为了流云榭的名头拼下去;寇一的剑与杨志的刀一样,旧的褪色的皮鞘,外面用布厚厚的包着。和杨志不同的是,看过剑的对手没有人活着,所以寇一没有和杨志废话,直接抽出了剑。
寇一的剑招非常古怪,杨志又不能暴露身份,只有选择后退,作为刀法高手的杨志第一个感觉就是那不是剑法,而是刀法;第二个感觉就是刀法很熟悉,等看到第五招的时候,杨志终于能确定,寇一施展的是天魔刀法,是当年天魔宗横行天下的天魔刀法,而不是后来恨天神君改变过的刀法。
寇一的刀法除了变成剑法,还是保持着原来的韵味,比曹万褚的刀法更讲究技巧的变化,更适合杀手使用。但是杨志阅读过普山两人的笔记,反而有了现成的应对方法。寇一的第七剑是一个斜刺,保留着反斩的变化,杨志就在这个时候,脚步一错,从后撤变成突进,一个弧线切入了寇一的侧面,很从容地伸手,空手夺白刃。
张青和孙二娘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寇一可是杀手,什么时候能见到被对手这样的轻视,可是后面的变化更加不可思议,那个陌生人接连几个变化,似乎知道寇一会如何应对,最后右手一弹一吸一震,将寇一的长剑震飞出手。
菜园子张青和母夜叉孙二娘嘴张大得合不拢,寇一面色灰白如死,杨志估计自己面具上的脸是毫不动色,内心却是大叫侥幸。寇一这一支天魔刀法的传人更注重奇,所以几乎没有演变出新的招式,只是在招式的细节上百般精雕细琢,可是寇一的功力不如自己,所有的变化在玄功面前差异不大。
流云榭与云泽伏虎殿已经在快活林联系上,但是却在十字坡准备人手对付张蒙方,让杨志有些看不懂。杨志谨慎地问张青:“快活林现在在谁的手中?”
张青毫不犹豫地说:“蒋门神,他是流云榭的联系人,无论是谁要请流云榭杀人,都需要蒋门神点头。寇一也一直是和蒋门神联系,像我们这样的小酒店,在流云榭里只是一个打探消息的地方,偶尔根据机遇参加一些杀人的行动。但是为了掩饰真正的身份,包括我们的酒店,很多流云榭的外围都有伪装的身份。”
杨志想了想问:“流云榭是怎么答应你去报复张蒙方的?”
“替我父亲翻案,将张蒙方绳之以法。”张青信心十足地说,杨志替孙二娘、寇一解开穴道说:“张青,张豹绝对不愿见到这样的结果,你从此背上杀人的罪名,在流云榭的控制下,即使遇到大赦都无法脱身。我会去见张豹,和他讨论这件事。”
杨志的话就连寇一都无法反驳,对于流云榭的手段和德性,寇一三个人都比杨志清楚。见杨志要离开,张青问了一句:“前辈能不能留一个名字给我,将来家父万一问起。”
杨志头都没回说:“无论我见没见到你父亲,他都不会问起我,所以你们也无需担心。不过如果寇一告诉我流云榭的榭主是谁,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姓名。”
寇一佩服地望着杨志说:“冒莫愁。”
杨志摇摇头说:“你和冒莫愁一起长大,却不清楚她的性格。我是寇仲,和寇一五百年前是一家。”
杨志清楚,自己的这一个化名也在双龙会的通缉名单上,耶律秦还是够朋友的,没有主动揭穿自己的另一层伪装;寇一没有在意杨志的玩笑,沉声问道:“你为什么这样说?”
杨志冷静地答道:“一般人不敢泄露高位者的任何信息,哪怕是一个名字一个习惯。只有与高位者一起长大的同伴,才会理智地对待,认为一个名字换取一个可能的敌人资料是值得的。但是你错了,一个习惯隐身幕后的人最怕的就是秘密被别人知道,况且你还不知道我告诉你的是真是假。你可以告诉冒莫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