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的功力毕竟超过对方许多,一掌撞在对方腿上双方的力道旗鼓相当,但是对方人在空中,已经没有机会再变招,就是一条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杨志的右手飞快探出,一把抓住带着尖刀的脚踝,手臂一抖使对方身体失去平衡,连点对方双腿穴位。就在对方身体要落地的时候,杨志猛然踢出一脚,将对方的身体踢飞,只听见一阵骨骼断裂的时候,对方在六七步外掉落在地。
重重的落地声很大,眼见得这名军官是难以活命了,场上的官兵已经吓得面无血色,有人在与上官动手的时候突然亮出凶器,那已经可以说是谋反刺杀,而杨志出手迅疾狠辣让他们噤若寒蝉,在替几名西军军官担忧的同时,也为自己惶惶不安。
杨志嘴角显出一丝冷笑,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让这些骄兵悍将有了反应,估计以后不会有人出面向自己挑战。杨志再次大喝一声“集合”,声音传遍山坡,两千人开始动起来,虽然不成队形,但是都很自觉地站在杨志的对面。
杨志对着两千人朗声说:“我不想说什么大道理,也不管你们是招安来的,还是原来什么部队的,现在,大家都是一个锅里吃饭,讲究的就是你好我好。你们只要一路上听从安排,杨某也不会为难诸位,所以杨某给诸位一个选择的机会,要是不愿意听从杨某命令的,现在就可以离开,不过离开以后就不能再回来。毕竟我们是军队,不是菜市场。”
谭稹点头,好歹两千人中有不少西军的老兵,杨志这是立威的同时不想把事做死;郭仲荀只感觉一口气闷在胸口,难怪童贯对杨志看重,杨志这做派和童贯真的相近,不过杨志说的也有道理,军营不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鲁智深、韩滔一行人也走了出来,站在杨志身后,原来宋三郎的手下看见鲁智深等人都松了一口气,好歹上面有头领罩着,问题不大。郭仲荀是深深的失望,但是又不得不出面,他清楚如果自己今天不能把六个人带走,等待他们的就是生不如死的下场;杨志只要不解穴不进行及时救治,六个人就算保住命,也是百分之百的残废。
郭仲荀上前,一面命手下抢救伤员,一面想请杨志解穴;郭仲荀才走到跟前,三个被点了穴道的西军军官已经能四肢活动,狼狈不堪地站起来。原来杨志没准备要他们怎样,是算准了穴道自动解开的时间,郭仲荀和谭稹立刻明白,最后一个伤得不冤,因为杨志要是不留情,那一位连出脚的机会都没有。
杨志微笑着对郭仲荀说:“郭大人是要把这几个人呢带走吗,其他人没有问题,唯独最后一个亮出凶器的,我需要一个答案。其一,这种靴子可不是军中的装备,一个军官是舍不得买的,在以前他是否使用过这种手段杀人,或者是军中有莫名其妙的案子发生过;其二,就是这个人的来历,如果这是他的武器,在江湖上也应该是有点名声的高手。”
郭仲荀有些为难,他还真的不认识这名军官,作为童贯的智囊,郭仲荀对杨志话里的意思门清,说来说去就是,杨志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西军的军官?情急之下亮出钢刀还情有可原,大不了犯罪一死,可是要是这个人本身就是刺客,来沧浪营就是为了杀杨志,那牵连的事情就海了去。
郭仲荀一指地上的重伤者,问爬起来的三名军官:“你们认识这个人吗?”
三个人点点头说:“昨天在钱塘县报到的时候认识的,说是刘延庆将军的旧部,因为三公子刘光世看不上,才被赶出来。”
谭稹、郭仲荀和杨志都暗自点头,这个说法本身就有问题,刘光世这一次跟随刘延庆来江南征战,是第一次单独出来打仗,刘延庆只要调给刘光世的人,肯定是自己的心腹,并且是能征惯战之辈。刘延庆本人就在杭州,刘光世就算不满意,大不了退回给刘延庆,何必赶走呢?
不过郭仲荀不能允许这种说法出来,立刻向杨志表示回去会彻查此事,最后呈文上报;然后回头对谭稹说了一声,郭仲荀就带着六个人走了。杨志和谭稹清楚,这个半死不活的重伤员是活不到与刘光世等人见面的时候,最后肯定是一个没头没尾的说法;杨志不在乎,杨志今天要的是震慑眼前的两千人。
郭仲荀一走,西军的人还真不好表态,这些人虽然四处标榜自己是西军出身,但今天被弄到吴山,就说明在西军中混得不怎么的,一个个自己是根本回不去的。杨志没有给太多的考虑机会,直接让鲁智深和韩滔开始点人列队,原来整编制来的凭保留,散兵来的重新编队;鲁智深两人都是军中宿将,安排得紧紧有条,不到一个时辰,便点验完毕。
杨志听到其中有张横的名字就是一愣,这货不是被西军收编了,听说挺重视的,等再看看张横的落拓样,杨志便明白,船火儿张横在西军没了出路;而西军来的军官中比较让杨志注意的是孔彦威,虽然不记得这个人的事迹,但孔彦威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的猛将。
杨志等队形列好,向谭稹请示后,便下令全军进入山上的大营,谭稹对杨志的果敢相当满意,安排应安道作为这次押运的官员,留在军中。应安道是苏州应奉局的老人,在朱勔的东南小朝廷独占江南的时候,还出任过钱塘县令,在上一次杨志来杭州押运花石纲的时候,应安道就是负责交货的人,算是老熟人。
谭稹走后,应安道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