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延豪气地说:“再过两年,我们就去当兵谋一个出身。”
杨志看看两人说:“我来辽国是准备经商,需要请伙计,你们有没有兴趣跟我走?”
李大延与吉鸿互相看了一眼,李大延回答说:“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们,现在到处在拉军队,我们可不想这么早去当兵,那些女真人可凶呢。”
杨志笑笑说:“我和天心大师一起来的,他可以证明。”
天心大师作为国师,名声真不是盖的,两个小乞丐知道,立即表示见到天心大师就可以跟着杨志走;杨志很干脆地把两人带到了天心大师的面前,说了这件事,天心大师笑着说:“恭喜你了,现在就开始招伙计了,反正马匹有的多,你们两根小家伙会骑马吗?”
“会。”李大延翻身上马,吉鸿的动作笨了一点,但是可以上马的,一行人直奔上京而去,李大延的马术不错,几乎可以达到一个骑兵的水平;吉鸿在杨志的照顾下,是勉勉强强地可以跟上速度。辽国现在的发展已经很不错,沿途驿站完善,众人晓行夜宿,奔走了两天,便来到上京临潢府。
南河水奔放,上京城宏伟,天心大师刚在城门口出现,进出的百姓与守城门的官兵无不行礼,更有数以百计的信徒上前要求天心大师赐福;天心大师只能让八名辽军士兵先把杨志送到驿馆住下。负责驿馆的礼部员外郎耶律德元闻讯立即赶来,先是询问了八名士兵一路的经过,才到房间来拜访杨志。
耶律德元是定远将军耶律内刺之子,穿着一身文官的衣服,身材高大,满面胡须,说话声音洪亮,介绍完自己说:“杨大侠此来必定轰动上京,还望轻易不要离开驿馆,免得被宋金两国奸细找到行刺的机会。”
杨志总算有点明白耶律德元为什么能做这份差事,和一般的契丹人相比,耶律德元更像宋人,能掰扯,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宋金两国奸细现在行刺自己做什么,要杀自己的只有萧奉先那个权贵,杨志笑笑说:“我就是一个来做生意的商人,随天心大师来拜见辽帝,不至于有那么大动静。”
“杨大侠客气了。”耶律德元特地把大侠两个字说得重些,驿站早就送来辽兴军的邸报,辽廷上下感兴趣的是杨志在军事上的见解与伤了明lún_dà师的武功,至于做生意,包括耶律德元也认为,那就是杨志一种以退为进的托词。可是耶律德元一听杨志下面的话,就知道自己想错了,杨志最关心的还是马匹和马鞍的价格。
杨志一路上已经听天心大师介绍,上京临潢府是由皇城和汉城组成,皇城是契丹皇族与贵族率领契丹人的居住地,全部是毡帐;汉城在南,是汉、渤海、回鹘等族和掠来的工匠居住的地方。辽上都鎏金、染织、造马具、制瓷以及造纸等手工业门类齐全,工艺精湛,不仅能造出精致的仿定窑白瓷,契丹鞍与端砚、蜀锦、定瓷更被宋人评比为“天下第一”。
而最好的契丹鞍就在上都的三家工坊官坊、萧家坊、天雄坊,其余二十几家工坊的产品虽然差上一些,但是与大宋自己生产的马鞍比,还是要好上许多。耶律德元不置可否,笑着说:“皇上的捺钵已经到了上都,等杨大侠与天心大师去拜见过,回来再说。”
捺钵就是汉语中的“行营”,辽国虽以辽上京和辽中京作为首都,但是由于皇帝的巡狩制,其政治核心不在首都,而在捺钵,一切重大政治问题均在捺钵随时决定。杨志明白,自己到了上都,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听从辽人安排的,更何况自己还准备潜伏在辽地,更不能搞坏关系,于是宾主都特地说些江湖趣事和人俗风情,相谈甚欢。
天心大师是三个时辰后来的,见面就说:“虚名所累,虚名所累。”
杨志笑着说:“这才说明大师在辽国军民心中的地位,相信只要大师振臂一呼,便能激
起辽人死战之志。耶律大人,国师来了,我能否到城中去逛逛。”
天心大师摇摇头说:“杨志,今天不合适,皇上要单独见你。”
天祚帝耶律延禧要见自己,并且不让天心大师同行,杨志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来接杨志的人是特母哥,就在驿馆官员的办事房里。杨志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等好运,在宋朝中了武进士,也只不过远远地看到皇帝一眼,唯一一次见面还是在九星棋社。不过天祚帝召见是不能不去的,杨志跟着耶律德元后面来到办事房,使者特母哥满头华发,正在独自品茶,驿馆的两名官员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外。
耶律德元和杨志进去,特母哥还没说话,只是抬抬头,一股阴冷之气立即充斥房间;兴元和尚上前行过礼,介绍了杨志,特母哥打量了一番杨志,露出不以为然的笑容说:“皇上听多少人说起你,想见见你。”
杨志不卑不亢地点点头,没有说话。这让特母哥很惊讶,多少江湖人物,多少阀门名士,听说天祚帝召见都表现出异常,要不然特别害怕,要不然就特别激动,还有些心机深沉的人会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很少有人象杨志这样,怎么说呢,就是坦然,好象是街坊请吃饭一样,很平常的感觉。
特母哥扫视了杨志一眼,问道:“你应该有把刀,刀呢?”
去见辽国的皇帝,能带刀吗?
杨志刚才把刀特地摆在了房间里,耶律德元急忙回去把刀拿来,递给特母哥;特母哥接过去,拔刀出鞘,刀光如一寒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