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遘等人松了一口气,就看言老头五步后退踩碎的青石就知道这老头武功高绝,可还是死在杨志手中;杨志收刀后,朝陈遘施礼说:“惊扰大人,还望恕罪,现在沧州事情已了,小将还有事,想速速赶回山寨。”
杨志明显是不想趟后面的浑水,汴梁那边不说,就是瀛州,也是河间府的下属,再伸手陈遘面上都不好看;陈遘笑道:“杨志,你的胆子并不大啊,你放心回去吧,我会上奏朝廷,处理掉韩二呆,梁绝悟在这里正好帮助我。”
陈遘是在给梁绝悟机会,杨志谢过离开府衙,到了驿馆喊上公孙胜等人,二十余骑离了沧州,才跑了不到五十里,邹润忽然喊住杨志说:“东家,前面的山林里不对劲。”
邹润指的山林最多也就十里路,山林里陆陆续续飞起一群鸟,鸟群在树林上空已经盘旋了一阵,但是官道上什么人都没有,连一个路人都没有。公孙胜眯眼瞧那群鸟,眉头微微皱起;杨志倒没放在心上,随意地问邹润:“怎么啦?”
邹润的眼光始终在那群鸟上,简单地说:“林子里有人,现在才过中午,不可能宿鸟惊飞,距离这么远,也不可能是我们惊动了他们。”
邹渊一愣,随即反问:“不是我们是谁?是那边有大队的商旅。”
邹渊的话里带着明显的调侃,邹润的回答很简单:“我不知道。”
杨志对邹润的回答没有丝毫不瞒,他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在这个人迹稀少的地区,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杨志吩咐大家各自取出兵器,保持一个配合好的阵型,放慢速度前往,不管对面是什么人,小心无大错。又走了四五里地,公孙胜忽然仔细听听,认真地说:“树林里有马,而且数量不少。”
公孙胜在蓟州从小与契丹人一起长大,对于马嘶有着特别的听觉,其他动物的叫声还差一点,但是关于马匹的一点一滴,公孙胜都清楚。杨志放慢马速,扭头问邹润:“我考你一下,公孙先生说林子里有马,那你说,大概有多少?”
这下把邹润难住了,他的本事来自山林中的生活,在山岭里用各种方式判断动物的走向数量,但是汴梁那个地方,不要说山林,就是平原也难见到马,压根没这方面的经验,
仅仅从这群鸟上判断,邹润做不到,杨志见状笑笑说:“回到山寨,你拜公孙先生为师。”
“好的,但是他们躲在树林里面的,没有离开的意思。”邹润答道,杨志大笑:“那就是在专门等我们,我倒要看看,在大宋的土地上,有谁能拿我怎样。”
杨志冲后面的骑兵做了个手势,战马突然提速,全力朝前面冲过去;响箭从林中连续发出,两百多骑蒙着面杀了出来,蹄声如雷,分成左右两翼,成包抄之势,将杨志这批人包围起来。两百多骑都是清一色的辽东彪悍战马,武器也相当不错,不亚于宋军的骑兵,但是服装差异太大,从契丹族的衣服到宋军的盔甲,什么都有,分明是有人想装作马贼。
公孙胜沉声道:“这些人是为我们来的?”
杨志道:“不错,你看他们的战马都是惯战的好马,但是却有一种急促感,分明是长途跋涉而来,他们不惜累死名马,自然是要有所收获。周通、李忠,你们是否后悔?”
周通笑道:“能战死沙场,固所愿也。”
杨志身边的战士们,已经是弓上弦刀出鞘,只是双方的人数是一比十,压力太大;对面冲出一骑大声喝道:“我们在此只为了杀死杨志,其他不相关的人可以逃命去了。”
杨志望着对面骑兵中的首领大笑:“夏伏难,都到了这个地步,还需要遮面吗,难道辽阳来的女真勇士们都是见不得人的人?夏伏难,是你自己出马,还是混战,说好了,我一个人接着。”
杨志喝声响过,对面立刻鼓噪起来,两百骑可以呼啸草原,杨志的口气实在让人难以接受;夏伏难大喝道:“这是他危言耸听,扰乱军心,大家切莫中了他的奸计,听我命令,全力冲锋。”
杨志命公孙胜等人列阵接应,自己一骑冲上前去,引得对方三十余骑冲上阵前;夏伏难虽然叫着放箭,怎奈此刻竟没有人听他的,女真族的自尊心让这些人忘记了目的,只是为了荣誉纵骑而战。杨志与三十骑一接触,右手刀如雷电,刀芒一展,已有两颗头颅滚滚落在地上。
三柄长矛刺到杨志身边,杨志接连三掌,三骑全部在马上震落而亡;最近的两骑一惊,被杨志的龙雀刀接连砍落;夏伏难明白,杨志是要杀人立威,但是一个照面连杀七名金国骑兵,说出去也是骇人听闻,只能暗恨这些金兵不听话,回头望向藏在骑兵中的拔离速。拔离速咬牙问道:“合你我二人之力,能否杀了杨志?”
夏伏难低声说:“大凡身怀玄功的高手,必有同归于尽的绝技,还是用弓箭把稳。”
拔离速点点头说:“那就射箭。”
拔离速身后的一人发出唿哨声,场上已经被杨志杀了十一人,剩下的人纷纷后撤;杨志晓得对方准备放箭了,拨马便往回走。抢在前面的五十多骑还是第一时间射出了箭,可是就在箭雨奔向杨志的时候,杨志的战袍一抖,犹如冲了气一样,挡住了乱箭;公孙胜等人这才放了心,杨志原来早有准备,杨志身上穿着瘊子甲,加上战袍的威力,自己逃生绝对没问题,大不了被射死一匹马。
夏伏难这边的骑兵没有射出第二轮箭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