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正没吭声,他觉得副局长嘴里的连城,已近于偏僻与落后,一般这样的地方,居民多的是愚昧。倒不是说穷就让人变得没出息,而是贫穷限制了眼界。他们以为外面的人和他们是一样的。
而且也正是因为穷,上面对那一块不重视,从而形成了恶性循环。放哪儿,群发的肺结核病都是要立即隔离的,不可能任由村民们这样自顾自地发展下去。
欧阳正在沉思的时候,莫晓云已经插话了。
“他们还有枪?”莫晓云的语气里藏不住的震惊。
“是猎枪,不是他们的。”副局长纠正了一下。
“能打死人吗?我刚才听到你说,那个姓刘的村长就是被枪打死的?”莫晓云又问道。
副局长表情沉重地点了点头,“那时候快过年了。等我们得到消息,刘村长已经下葬了。据新任村长说,开枪打死村长的是一个女的,外地人,早跑了。”
欧阳正蓦然抬起头来,“那个外地女的,叫什么名字?还有,现在的村长,他叫什么?”
莫晓云从来都没见到过欧阳正如此急切,他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
副局长答道:“行凶的人叫赵莜妍,是外地人,村长陶小路说他不清楚对方是哪里人。”
“赵莜妍?”莫晓云惊得差点跳了起来。
而欧阳正则是一脸平静。显然他已经猜到了答案。刚才的问话,不过是验证他的想法罢了。
“莫同志,你认识她?知道她?我们已经通过局里的检索系统,找到了她是甘省大枫市人,我和大枫公安局取取得了联系,发现她已经失踪了。”副局长解释道。
欧阳正还是不吭声。
莫晓云真奇怪了。这个家伙,一直不是在查他的同学下落吗?如今听到了赵莜妍这个名字,他居然又能沉得住气了。真是怪了。
“喂,老大。”莫晓云忍不住用手在欧阳正的腿上猛拍了一下。
“你做什么,痛。”欧阳正忙不迭地揉着腿。
“别装了。局长,你说的这个赵莜妍是我们欧阳同志的大学同学,他一直在跟赵莜妍失踪案。”莫晓云向副局长说道。
“这倒是巧了,真巧了。”副局长高兴起来。在他看来,这叫有心栽树无心插柳。副局长正觉得连城这个案子着实令人头痛,没想到这位欧阳正居然一直在跟进赵莜妍的案子。
太好了。
“这些以后再说,还是先说说连城的奇怪案件吧。”欧阳正制止了副局长再岔开话题。
如此的连城,在欧阳正看来已是迷雾重重。
如果说赵莜妍带着猎枪在那里行凶,杀害了村长,仓促逃跑,进而失踪,也不能不说这是一个思路。
但欧阳正根本不考虑这种可能。
且不说赵莜妍完全没有半点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就说携带猎枪的事。
赵莜妍从大枫到这里来,坐的是动车。带着一杆猎枪上动车,这可能吗?还没进站估计就要被车站警察给扣了。
因而,这个叫陶小路的村长绝对有问题。
“好,我还是说正事,说正事。我前面不是说了吗?这里有人过世,实行的还是土葬,不火化。三天前,村民刘之水去世了,在村民们的帮忙下,被送到坟地安葬。可是刘之水的儿子刘良泉来到我们这里报案,说将他们的家看好的墓地挖开后,发现下面有一个棺材,还是新的,土是松的。”副局长说道。
“你是说,有人葬在了刘良泉家选好的坟地里?”欧阳正皱了皱眉。这个副局长表达能力有些问题,明明可以三言两语说完的事,他说了这么多。
不过也好,起码让欧阳正对连城那里提前有了些了解。
“这也不算什么案子,导致刘良泉来报案的原因,是村长陶小路说人家既然葬了就葬了,你们刘家就另选一块地葬坟呗。毕竟死者为大。可是刘良泉不同意,刘良泉在南方打工,他不怕村长的威风,直接表示,村长必须过问这件事,找到葬坟的人,立即将坟迁走,结果,陶小路不理他,刘家的人当然帮着刘良泉,骂陶小路这个村长不作为,于是刘陶双方打起来了,双方都有人重伤,被送进了医院。”副局长说到这里,连连摇头。
“刘陶两家是连地的大姓吧?”欧阳正问道。
“对,对,连城两大姓就是刘和陶。”副局长非常高兴,和聪明人说话,都不需要多费口舌。
“那个葬坟的人家找到了吗?”莫晓云问道。
“没有。村民打群架,一旦打红了眼,原来是为了什么事,反倒没有人关心了。”副局长摇头叹气。
“他们走得太远了,不知道当初为什么出发。”莫晓云幽幽地叹息。
欧阳正笑了,向莫晓云说道:“你这个话,说得很有我的风骨啊。”
莫晓云一愣,跟着脸红了,薄怒道:“美得你,什么叫有你的风骨?真是莫名其妙。”
车里的气氛明显活跃起来,副局长也打起了趣,“你们俩人,都没有成家吧?要是都没有订亲,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莫晓云又羞又恼了,“你别乱说,谁和他是天造地设的,真是的。”
车又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江岸边。只见春水漫漫,放眼远眺,江山与天际一色。
“我们怎么才能去连城啊?根本看不到什么江心洲。”莫晓云不停地看这里看那里,就是没有看到哪有什么江心洲。
“哪有这么近。这里有过江轮渡,那边有售票处,我安排干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