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走在前面,莫晓云是个练家子,走路悄无声息不说,速度又快,不一会儿就尾随而至。
那女孩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人跟着,眼见着女孩走到这幢楼中部楼梯,拾阶而上时,莫晓云则悄悄地隐在一旁,等她听到皮鞋踩在楼梯上咯吱声音渐远,莫晓云迅速地追了上去。
那女孩上了三楼,莫晓云敏捷地追上了三楼,然而从楼梯口拐进三楼入口,却见那个女孩正站在那里,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呀,你在这里呀,我找了半天,都没能找到厕所。”莫晓云心里扑通扑通的一阵狂跳。被抓现形了。
此时不用看,莫晓云的脸色变成了一块红布。
都是欧阳正这个家伙。哼。
要是他在这里,该有多好。只有他才有无穷无尽的鬼点子,能把死的说成半活的,半夭的说成生猛的。
“找洗手间啊,一楼就有,就在我办公室的另一头。”那个女孩答道。
就在这个时候,莫晓云已经缓过神来了,因为她通过对欧阳正性格的逐渐了解,猜得出这个时候要是他被逮了个现形,一准会大言不惭地反问。
莫晓云现在就开始反问了,“咦,我记得你不是出来打电话吗?怎么跑这么远了?”
那女孩张口结舌,一个字也答不上来。一张脸窘成了一块红布。
两人脸色的先后变化,正是说明她们之间的优势和劣势互换。顷刻间,莫晓云已经站了上风。
莫晓云的底气,来自于欧阳正的临危不迫,也来自于她是一个警察。从来只有坏人怕警察的,哪有警察怕坏人的。
“我,我也内急。”那女孩吞吞吐吐地说了个理由。
莫晓云哈的一声干笑,“你楼下的办公室对面,不就是有洗手间吗?”
说话的当儿,莫晓云已经注意到她耳朵里插了个东西。
“这是什么首饰,让姐姐我看看。”莫晓云说着就动起手来。她一把夺过女孩耳内的东西,拿到手里一看,原来是个蓝牙耳机。
那女孩大惊失色,想过来抢夺,可她才挨近了莫晓云,莫晓云已后退了两步,站到了楼梯处,“下去吧,快给我们看资料。不然,这个东西可是会让你去我们拘留室说上一天一夜的。”
女孩脸色变得苍白如纸,许久才用蚊子嗡嗡的声音说了声是。
资料室就在二楼。等女孩打开了那扇铁门,欧阳正向莫晓云竖起了大拇指。
莫晓云心里得意,脸上终于绽开了笑容。
资料室内,一排排文件柜,每个抽屉口,都贴有标签。
“找什么?”莫晓云走到欧阳正的身边,轻声问道。
“你找一下阮小玲被抱养的资料,这是她被领养时孤儿院开具的证明。”欧阳正说着,把一纸证明递到了莫晓云手中。
他递得小心翼翼,生怕将这张薄得不能再薄的纸片给弄碎了。
莫晓云看着他的模样,接得也慎重起来。
等她拿到手里,定睛一看,上面一个字也不认识,不由得羞恼起来,朝着欧阳正的胳膊就打了一拳,“这样的字,只有你认识,你来找。”
莫晓云气愤地说道。
欧阳正嘿嘿地笑了起来,“你不用管这个。你就用她的年龄反过来推一下,26年前被领养的资料,这个样子去查,查到了,再作比对,不就行了?”
欧阳正以为自己这是在帮莫晓云,没想到他这一下相帮,却是没有半点功劳。
只听莫晓云酸酸地说道:“你倒是记得清楚。”
莫晓云这个话一出,欧阳正就知道了,自己错了,错得离谱。千万不要低估一个女孩吃醋的心,就像不能低估一个男人自以为是的心理一样。
接下来莫晓云又不再理欧阳正了。
欧阳正只得接受这个现实,他开始寻找他想要的资料。
在“历年院长”那个抽屉前,欧阳正拽着抽屉,没拉开,他把目光转向了那个女孩。
“我没钥匙。”女孩有点为难。
“你去找有钥匙的人,把钥匙拿来。”欧阳正对她不再有任何的好感。这个女孩起初的镇定,十有八九是装出来的,要么,她就是在聆听别人的指示。那个所谓的赵院长,天知道有没有出去学习。
也许赵院长正躲在这幢楼里,不停地向这个女孩发号施令呢。
那女孩咬了咬下唇,转身出去了。
她一走,欧阳正就让驾驶员堵在门口,“不管谁来,都要拦住,至少要拖延五分钟以上。”
驾驶员也是干警,他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于是他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地出去了,便将门给带上了。
欧阳正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铁丝,再次使用他以前开锁的本领。铁丝伸进钥匙孔中,一缩又是一伸,勾住了位置,他只是轻轻一拉,抽屉就打开了。
一本薄薄的册子出现在他的眼前。欧阳正看了一眼封面,原来这个东西居然是手写的,上面用毛笔工工正正地写着“江都城西孤儿院历任院长名录”。
欧阳正小心地翻开了第一页,只见上面介绍着孤儿院的由来,这家孤儿院果然是西方传教士开办的,经费也来自于教会。
从文字的叙述上看,基督教会不但收养孤儿,还收留前来避难的成年人。第一任院长叫温士顿史密斯太太。
欧阳正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忽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跳入他的眼帘。
“1972年,院长徐苔,已婚。丈夫赵建国,亡故。”
欧阳正将这页用手机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