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正不能不告诉高枫实情，他们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
“十多天前，我让慕容法帮我做了一个心理侧写，专门是针对这个老太太的。慕容法花了一番心思，我来良渚前，他才做好了。用这个心理侧写，结合老太太的成长经历，我这才有点把握问到点什么。本来，我是想问柳之恒和王文燕的，”欧阳正没有问出为什么赵莜妍和阮小玲死了，而王文燕却没有死的原因，着实郁闷。
不过高枫立即懂得了欧阳正的意思。他不禁诚恳地说道：“谢谢你，头。我真的，真的谢谢你。”
“我们之间，还得用着客气吗？”欧阳正笑了，“本来我对贾维丽在江南会所忽然不见的推测，就是把她和这个死老太太联系在一起的。所以来，也只是验证一下。想开点。”
“我会的。不管是谁，只要走到了人民的反面，都是我们的敌人，哪怕这个人，就是我的亲人，我也一样这么认为，”高枫这个话，说得掷地有声。
“好，你能解开心结，自然是再好不过。后面还有不少事，等着我们去做呢，”欧阳正鼓励着高枫。
这个时候高枫情感上所受到的打击，欧阳正是完全能够理解并体会的。当初阮小玲告诉他，她不在建康。而等到欧阳正去车站接自己的爷爷时，分明注意到那个靠里而走的女子就是阮小玲时，欧阳正那一刹那，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他的内心深处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而他自己和阮小玲所说的那些软绵绵的情话，更像是莫大的讽刺，无情地鞭啻着欧阳正。
“也要谢谢你今天帮我出了一口气，那个吴征，真够他妈的，”高枫想到吴征，又是一肚子气。
“你又来了，我不说了吗？我们是战友，是要能够生死相托的战友，再说见外的话，就生疏了，”欧阳正把语气加重了点。
“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我们今天就返回建康？还是取道去姑苏？”高枫问道。
欧阳正乐了，“好啊，你果然厉害，姑苏那边的徐子峰，的确值得再查。不过我们暂时不需要过去，先回建康，把情况向队长汇报了再说。”
“行，到了我家楼下，你下车去取行李，再订车票，我联系警局，让人来把这辆车开走，”高枫提议道。
然而车刚驶进高枫家所在的小区里面，欧阳正的手机就响了。
欧阳正看了一下号码，随即就把车刹停了。
“怎么了？”高枫问道。
而欧阳正接听了电话之后，也是问了一句，“万柳青，你和莫晓云回来了？”
这趟莫晓云出差，是和万柳青一起的。万柳青打来电话，而不是莫晓云，这让欧阳正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队长，我，我们遇到麻烦了，”万柳青声音非常紧张。
“不着急，你慢慢说，”欧阳正奇怪了。到了齐鲁省，万柳青和莫晓云应该是如鱼得水才对，怎么会出麻烦呢？
“我和晓云去了齐鲁大学，了解了那个突然离开的教授一些情况，本来今天就能回来了，然而邓队长说，他接受了齐鲁电视台的邀请，要去作客破案栏目，但他是领导，不方便直接露面，于是他就请晓云代他过去，晓云说没买到今天回建康的高铁票，不如就在这里逗留一晚，顺便看看情况，没想到电视台剧组人员今天上午就来了，把晓云请过去了，我刚才一问，发现做客的不仅仅只有晓云一个，还有一个写小说的推理作家，一个外国来的刑侦高手，还有一个，是大学教刑侦的教授，总共四个人共同来解谜，电视台安排好的谜，晓云想退，也退出不了，因为邓恢宏队长替她报名的时候，用的是六省市机动刑警队的名义。退出就是认输，”万柳青把前前后后一说，欧阳正总算了解了原委。
“认输就认输就是了，”欧阳正对这样的节目当然不感冒。
“不行，认输了，我们队的形象就没有了。这是电视直播，直播现场，”万柳青非常郁闷地答道。
“万柳青，问题不在你说的这里，而在于，我们是机动刑警队的成员，我们的职责不允许我们抛头露脸，这将影响到我们的生命安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欧阳正有些生气了。
这不是形象的问题，破案，必将和穷凶极恶的份子作斗争，主动地把自己的真面目显露出来，这不叫长脸，而是叫傻。
“可是，电视台的意见是，会采取化妆的办法来掩盖我们的真面目，或者就直接用背影出现在荧屏上，不过弃权，他们是要直接在电视上说的，”万柳青有些委屈了。
她这个电话，还是瞒着莫晓云打的。
自从杜朗之在机动刑警队丢了面子，加上那个大领导也在这边丢了面子，那趟回去后，莫副厅的权力就被削了。虽然他还是副职，不过没有分管的部门了。
没有分管的部门，就意味着莫副只是一个配角，对大小事务没有发言权。
父亲的处境，自然被莫晓云发现了。
事实上，莫晓云参加这次电视直播破案，既能说是邓恢宏有意撺掇的，也能说是莫晓云有心想改变父亲的处境。
可惜，莫晓云在这方面的经验不足，她哪里能想到后果会是什么呢？只要她败了，自己丢面子不说，就连莫副的面子也全没了。甚至还会连累到机动刑警队的形象。
所以，万柳青不得不给欧阳正打电话，把情况告诉他。
“电视台那边，这个节目不能取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