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正揣测着她后面的话,估计王文燕又要说一句让他心惊的话来。不过自从阿青死了之后,欧阳正前一段时间的烦躁已彻底消失了。
现在的欧阳正内心有种难言的悲伤。这种伤痛,不足为外人道。就连最最亲密的女人,莫晓云那里,他也不能吐露出半个字来。
“只是什么”,欧阳正静静地说道。他的腔调不悲不喜,不徐不疾。
“你呀,就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男人嘛,谁不想家里红旗不倒呢。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做彩旗,”王文燕的话很直白了。
“呵,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心如枯井,”欧阳正忽然变得冷漠起来,“好了,等会儿就恭候你的光临。”
“是吗?好吧,”王文燕有意把疑问的语气提高了一些。
欧阳正没来由地生了一些警惕。看来王文燕,的确是跟对了。他一直觉得王文燕是个线索,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地放了。
不管是建康局的安排,还是欧阳正让叶玲玲过去,都是建立在欧阳正对王文燕的怀疑之上。此时,秦淮河畔的咖啡再香再甜,也休想再激起欧阳正心中的半点波澜了。
酒席安排好了,新房是精装修房,也早就搬进去了。慕容队长作了欧阳正和莫晓云的证婚人,叶玲玲和谭宛当了莫晓云的伴娘,而小马和慕容法则理所当然地成了欧阳正的伴郎。
高枫抗议,“为什么你们都有角色安排,唯独我没有?”
慕容队长笑了。
“你想当伴郎吧?可惜有人选了,唯一可供选择的角色,就是司仪。哦对了,晚上酒席上还差一个跑腿送酒送烟的,”慕容队长的话说得俏皮,让众人捧腹大乐。
他们是在队部聊着,下午等于是整个队部放了假。
其实这段时间,除了欧阳正在一直关注着王文燕和柳之恒,整个队部并没有接到各个省市转来的棘手案件,可以说是清闲得不得了。
欧阳正恰在众人说笑时,走进了队部。
队部的门岗看到欧阳正,先是敬了个礼,然后满面笑容地说道:“恭喜你,队长。”
“谢谢,晚上早点去。哦对了,这边也要安排好,你们的工作很重要,”欧阳正想到了徐子峰和大鱼魏伟,心里不由得一阵警惕。
“是,我们都明白。我们都安排好轮班表了,到时候,没去成的两个人,可是要队长专门请一顿呀,”门岗认真地答道,却也没有忘了幽默。
“行,没问题,我一定和晓云专门请,”欧阳正说着,进了队部,来到了慕容队长的办公室。
高枫、小马、慕容法以及谭宛和叶玲玲都在,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欧阳正心里又生起了阵阵悲伤。
“哟,这不是我们的主角新朗倌吗?怎么跑这儿来了?”高枫打趣道。
欧阳正勉强地笑了笑。
“高枫,你真是的,你难道不懂得什么叫天天守天天盼,唯独今天不能呆一块儿吗?等你哪天请我们喝喜酒,你就懂了,”谭宛说道。
高枫摇了摇头,“这一天还早呢。先喝你和小马的喜酒还差不多。”
叶玲玲看了看欧阳正,眼里多了一丝关切,“欧阳队长,好像你有心事?”
“没有。我只是过来向队长汇报一下接下来的安排,”欧阳正答道。
“啊,这个呀,今天你没有什么好汇报的。而且你要汇报的对象,今天也是莫晓云吧?哈哈,欧阳正,恭喜恭喜你啊。你到队里,成功地破获了一个大案,让我们大家都体会到了成功的喜悦。大伙儿都立了功。你也成功地进入了部里的编制,如今,你小子又抱得美人归,这些喜事儿,可都是你带来的,我不能不说,我老了,要是年轻些,”慕容队长说到这里,看了儿子慕容法一眼,有点儿说不下去了。
“爸,我们和欧阳队长出去准备一下,行吗?”慕容法插话道。
“行,行,你们都去忙,让我老头子静静,”慕容队长找到了台阶,赶紧挥手。
从慕容队长的办公室出来,高枫就攀住了欧阳正的肩头,“头,你真有心事?是不是不放心这边?”
“是的。魏伟和徐子峰两个人,是重要的人证,也是重案嫌疑犯,”欧阳正答道。
“要不,我晚上不过去了,你和晓云明天晚上专门请我一顿?”高枫说道。
“不用了。我已经和门岗那边交待过了。事实上,我现在胆子越来越小了,生怕有什么闪失,”欧阳正说到这里,声音不由得凄苦起来。
高枫分明听到了欧阳正话音里的悲切,他回头看了小马和慕容法一眼,又拉着欧阳正朝自己的办公室走了几步,“这次去京城,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儿?是被人盯上了,还是随机性杀人?”
高枫毕竟是良渚的重案组组长,他也有自己破案的心得。
可以说,在高枫看来,万柳青死得不算明白。
很难想像在车站这样人流量密集的地方,会有刺客向警察行凶的。
发生这样的事,通常只有以下几种可能:
一是这个警察被凶手盯住了。警察正好是凶手恨之入骨的对象。
二是凶手有严重的反社会倾向,他随意杀人,尤其是这个社会的守护者。
万柳青是明显不符合第一条的。因为到了队部之后,万柳青从事的工作,多半是内勤方面的事务,加上协助慕容法的法医工作室,这是队长刻意安排自己未来儿媳妇做的事儿。
因此,万柳青的死,则要归到第二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