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所长说完,陈郁风居高临下地怒视着方老四,“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说的?还不快招。”
方老四倔强地抬起头来,“我没有抱走孩子。我住在金蓝湾碾米机房里,要是我抱走了孩子,别人会找不到?孩子不会哭?”
“这么说,你是不招了?”陈郁风冷笑了一声,“如果不让你长点记忆,你肯定还会死犟。来吧,让你尝尝烤肉的滋味儿。”
他说着,顺手从桌下取出了一个电击棍。
陈郁风揿了一下开关,那电击棍立即闪起蓝色的光。
“我没做,就是你电死我,我没做就是没做。”方老四知道这一顿皮肉之苦,是再也躲不过去了。不过,他没做就是没做,就算是打死了,他也不会承认。
曲打成招的故事,方老四还是在小的时候听过故事,看过草台班子进村来唱过戏曲,没想到自己老了,还会遇上一回。
陈郁风把电击棍往桌上一放,指了指旁边站着的一个警察,“小周,你来。”
小周就是替方老四开空调的那个,他看了看电击棍,又看了看方老四,迟疑了一会儿。
“你是第一天进警队的?这么磨蹭?”陈郁风的语气凌厉起来。陈郁风做了刑警队的头儿之后,听到最多的就是欧阳正的名字。
虽然他入职不久,可是欧阳正的名字,就像是一个魔咒似的罩着他,让他喘息不得。
试着想一想,如果你是领导,你的手下天天说前任领导如何如何牛逼,如何如何聪明,如何如何智力超群,只怕你听了之后,也会有无名火起吧。
更要命的是这些手下说到最后,话就成了“唉,头再好,他也走了,估计也不会回来的了。”
另一个接上就说,“还回来?人家关系都到更上面的上面去了。他还会到我们这里来做什么?”
“所以说是金子总会发光,怪只怪我们自己不争气,头在这里的时候,我们没有跟着他认真学本领。”
“是啊,你们看看现在这位,我的天,一开会就发火,一发火就骂人,一点涵养都没有。指望他去破案,省省吧。”
第一个说话的又说道:“这你还真不能不服气。欧阳队长在这里的时候,就算不能说是破案如神,起码也让那些坏人吓破了胆。这位也真是好运气,上任后没案子。”
这帮家伙在会议室里聊天,被陈郁风听了个真真切切。他真想一把推开门,进去把这帮家伙一个个骂上个狗血喷头。
然而陈郁风最终选择是的先忍一忍。
等老子漂漂亮亮地破一个案子之后,老子要正式在开会的时候骂。
谁说老子不行的?老子硬着呢。
等遇到了金蓝湾遇豺案,两个孩子被豺叼走了。陈郁风接到下面派出所的报告,立即就来了精神。
是驴是马还是骡子,做这一行的,靠的还不是破案子吗?
陈郁风大清早就赶到了派出所,他认真地了解了案情之后,立即做出了自己的推断。
首先,豺存在的可能性极小。金蓝湾虽然是农村,可是地理位置不偏,位于城乡结合部。这里热闹非凡,怎么可能有豺的生存空间呢。就算有豺,豺能叼走几岁的孩子,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按现在的营养,少说也有20多斤吧?这个豺的嘴上力气究竟有多大,能把孩子衔走,还能跑进山里?
其次,青云山以前采石厂林立,最疯狂的时候,这座山上有近20个采石厂。采石厂卖的是石块和石粉,石头的来源就是靠放炮。几十家采石厂放起炮来,就不是震耳欲聋这么简单了,有时候哑炮还能送掉炮手的性命。
连人都能炸死,山上还会有野兽吗?
所以陈郁风的结论是,必须在第一时间调查出青云山有豺的这个说法来源。谁说有豺,谁就是最大的嫌疑犯。就算不是,也是重要的知情人。
派出所长知道陈郁风不仅是刑警队长这么简单,后面还要接副局长这个位子,因此打起了百分百的精神来接待陈郁风,自己还在大雪天里,亲自跑到金蓝湾,带着民警们四处走访调查。
查来查去,说青云山有豺的人,只有方老四。
方老四不肯说,这在陈郁风看来,显然是刁民一个。
小周迟疑着不肯动,陈郁风更是暴怒,他从座位边离开,来到了方老四的身边,甩手就是一个重重的耳光。
这一记耳光,打得方老四左耳嗡嗡作响,脸上更是热辣辣得痛。
“你,你上私刑,搞逼供,屈打成招的话,你是知道的吧?”方老四被打之后,脖子立即就梗了起来。
他微微地抬起了头,怒视着陈郁风,一副大不了就是一死的样子。
陈郁风没想到方老四在这个时候还不认怂,更是来气,甩手又是一记,“方四,人家都说农民淳朴,我却不这么认为,我认为农民之所以看上去傻傻的样子,是因为他们没有作恶的条件。一旦做了恶,比谁都厉害。大奸似忠,大恶似善,说的就是你这个鸟样子。”
小周把这话清清地听在耳朵里,他立即联想到前任副队长欧阳正的出身。欧阳队长就是农村出来的,陈郁风这个话,是话里有话啊。
方老四朝着陈郁风看了一眼,呸的一声朝地上吐了一口,“你真有能耐,就把豺找到,捉住。朝我老头子身上花力气,你不是脑子犯抽吗?”
陈郁风彻底地被激怒了,他回头拿起桌上的电击棍,正要朝方老四身上捅去,那边派出所长轻声地叫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