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伸了伸脖子,暗暗提醒了下自己的小命,清了下嗓子,将被清扬攥在手心里的爪子抽回来,伸手倒了杯水,双手捧着杯子递到嘴边。
战战兢兢的继续道:“嘲笑……嘲笑我是棵连叶子都长不好的胡萝卜。”
清扬闻言将她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遍,深以为然的附和道:“确实看着没什么营养,须得好好补补。浑身瘦巴巴的,跟竹竿上挂了件衣服似的。”
阿璃讪讪笑了笑,抱着茶杯不敢继续接,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说了不该说的,小命不保。
这一顿饭吃完,桌上盘子空空如也。清扬看着身边那根不起眼的胡萝卜,这看着也不像个能吃的啊,跟着他混了数十年,也从未见她这样吃过。
清扬思索着,平日里自己是真的没把她喂饱过吗?
不是,这是重点吗?重点是她把这么多菜塞哪去了?
他围着阿璃转了两圈,阿璃身形单薄,胸无二两肉,屁股也不突不翘,这身上也没兜没藏的,她到底怎么吃下的!
“清扬你找什么呢?”阿璃看着他转着圈,一脸探究的模样。
“没什么,你这衣服是不是该换了?穿了多久了。”清扬右手抵着下唇,上牙咬着唇边,一脸思索。
“好像是很久了吧。”阿璃歪了歪头,想了想道。
“不是,这衣服是谁帮你挑的?”清扬伸出原先抵在嘴边的右手,一脸嫌弃的揪着一片衣角,抬头问了句。
“我自己啊,我看街上都这样穿的。”阿璃一脸:你怎么问这么蠢的问题的表情。
大街上衣服的确都是这样穿的,但架不住阿璃就这一身衣服,再勤着洗洗,不掉色也起毛了。
“我平日里怎么就没发现这个事情呢?来,跟我走吧。”成天将这只胡萝卜带身边,还穿成这个样子,简直丢光了他清扬的脸。
一条街,十间成衣店,四家布匹店,带着阿璃兜兜转转一圈,身后排了好长一队人,无不是手上捧着,摞的比脸都高。
再到六家饰品店转了一圈,浩浩荡荡领着两队人,准备回客栈。
离客栈还有一条街的时候,清扬却突然停下脚步,看了眼身侧的阿璃,又转身进到旁边胭脂水粉店,
“这位公子可是需要点什么?”一位粉衣姑娘,莲步轻移走上前,对着清扬轻声漫语道。
清扬将这位粉衣姑娘上下打量了一眼。
嗯,妆容不浓不淡,粉不厚,眉不浓,脸上淡淡的一抹颊红,一张殷桃小口涂的点绛唇,显得唇色饱满晶莹剔透。
清扬暗暗点了点头,嗯,女人便是该如此姿色,他们家这个带在身边的,委实算不上个女人。
“今日本店新上的花钿、唇脂、傅粉、额黄、妆粉、石黛,公子是准备送给什么样的美人?”身后又上前一位黄衫女子,手中捏着一方白色丝帕,掩在嘴角,举手抬足间,笑得大方得体,妩媚多情。
再看她从头到脚,却是一身上好的绫罗绸缎,珠环钗饰,既不喧宾夺主,亦相辅相成,端的一身好装扮。
清扬很是满意,微微侧身让出身后的阿璃,将手放在她后腰轻轻推了一把,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道:“便由着你们瞧着我身旁这位姑娘适宜些什么,一并装了,随我走一趟可好?”
两位姑娘顺着清扬身旁望去,上下瞧了一眼,便知道清扬的用意,满脸笑的如浴春风,一番指点介绍,忙的不亦乐乎。
于是,清扬便随意指指点点,打包了一堆罐罐,并着这两位姑娘带在身后,这才齐全的回去了。
原来,清扬想到依着阿璃那不谙世事的模样,这些东西即便再漂亮再名贵,用在她身上也是白瞎。
所以去胭脂水粉店买了点东西,顺便带着两位打扮尚可的姑娘回去给她拾掇拾掇。
清扬坐在房间百无聊赖玩着一把玉笛的时候,门被人推开了。
清扬只不过一个转身看了一眼,手一抖,玉笛险些掉在地上。
头梳惊鸿归云髻,上钗一对长流苏步摇,任凭流苏摇摇坠在耳畔,下簪四支短簪,只留了琉璃点翠露在外,刘海中分别在耳后,松松散散遮住了耳朵,另挑了两缕青丝垂下。
再看这妆容,肌若凝脂,白透且散着自然的红润,娥眉桃目,唇间一抹点唇。
削肩细腰,身着一袭素锦外披浣湘纱,隐约可见里面素锦的大片刺绣,灯光烛火下,浣湘纱暗藏的细细金丝尽显无疑。
臂弯披着一条轻薄的白纱,脚着白色刺着梨花的绣鞋。
清扬眸间一柔,扬起嘴角笑得很是满意,绕着阿璃转了三圈,真真是柔桡轻曼,连他都移不开眼。
“阿璃姑娘人美身段美,公子真是好眼光,为姑娘选的东西更是品质绝佳的上品,如此为了心上人费心的,咱们也不是没见过,只是都比不上公子的细心妥当,更别说一掷千金了。”那位黄衫的女子,一双眼睛瞧着阿璃,再转头瞧着清扬,一张脸笑得揶揄。
粉衣女子亦嘴角含笑,道:“是啊,阿璃姑娘得公子如此真心相待,这天下的女子,怕是都要羡慕不已了。”
阿璃呆了呆,不明白她们为何笑得这般奇怪。
清扬闻言笑容更甚,对于两位姑娘的夸赞,叫他心里很是受用,又掏了些银子打赏她们,挥挥手将人都撵走了。
清扬将手中的玉笛放在桌上,拉着阿璃的手扬着笑:“如此装扮倒像回人样,走,出去逛逛。”
阿璃何时穿成这样过,一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