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颜猛地转头看着清扬,眼底有些怒火。
寻风终于看不下去了,望着一脸沉默的清扬道:“我没有爱过一个人,若让我亲手杀死最爱的人,我办不到。”
“但若有一日她生不如死,而杀了她又是最好的结果。即便要我活着承受自己亲手杀死挚爱的这份痛苦,我心甘情愿。”寻风又道。
筠竹上前一步推了一把清扬,清扬身形晃了晃几乎要摔过去,寻风连忙伸手挡了一下,才避免清扬摔下桌子。
“昔日寻死觅活是你,如今若即若离也是你。阿璃此番受苦,这么多人为着你不计生死,我原以为你总能看清自己的心意,只盼着此后好好待她,你倒好……”筠竹双目泛红,颤抖着手,恨恨指着清扬骂道。
扉颜伸手将筠竹往身边凳子一拽,笑道:“你急什么,他要死要活由着他去。”
“可是阿璃……”筠竹一双眼含着泪,哽咽道。
“没什么可是,阿璃并不懂感情,对她来说就是失去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扉颜嗤笑一声,叹道。
温暖的怀抱,是谁都无所谓,反正不是清扬也会有别人,只是无端惹得阿璃难受,他们这些人不忍心罢了。
筠竹气不过,挥手推下桌上几只盘子,一瞬间“噼里啪啦”落了一地狼藉。
寻风拧眉看着筠竹,她此时一只胳膊伏在桌上,低头将脸藏在手臂中喘着粗气,以此缓释心中的怨气。
“不管你想怎样,都该对阿璃姑娘有个说法。”许久未出声的绎轩,缓缓开口道。
是啊,不管今后如何处理两人关系,至少在一起这么久了,总得有个说法。
清扬神情木讷的站起身,一步步挪到阿璃门口,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声音,清扬背靠在门口,感受到阿璃的神识在哭。
许久,清扬开口唤道:“阿璃,你开开门。”语气带着深深的疲倦。
过了一会,身后门被阿璃打开,清扬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抽噎着一脸委屈的低着头站在清扬面前。
清扬眼底刺痛,伸手将她的脸抬高了些,瞧见她哭的一脸通红,妆也有些花了,那双眼有些躲闪,小巧的鼻头也哭的红红的。
清扬深深叹了口气,轻轻移动指腹,拭去阿璃一脸的泪水。
怎么会忍心呢?伤害她比伤害自己还痛,到底是谁伤害谁?到头来竟然不过是自我惩罚。
“阿璃,我不能永远在你身边。”清扬无奈道。
阿璃抬起头,眼神迷茫道:“什么意思?”
“就是说……从今以后,我会教你法术,会带你修行,只希望你能有能力自立,而不是永远等别人救你……”清扬终究还是没能直说。
放弃她,叫清扬如何说的出口。
阿璃吸吸鼻子,所以他才不会像以前那样,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吗?
清扬见阿璃不再难过,缓缓放开她,退后一步距离,艰难的笑着道:“以后不管是生活,还是修行,你都要学会自立,你已经不小了,我亦不能,永远及时赶到你身边。”
或者有一天,我没资格再站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能替我保护好你自己。
楼下三人都支着耳朵听着上面的动静,筠竹闻言大怒,“嗖”的站起身转身而去。
扉颜却起身先一步,伸手阻拦了筠竹的去路,投给筠竹一个十分冰冷的眼神。
只这一眼,筠竹便像被人从头到脚淋了一桶冰水,瞬间恢复清醒。
清扬下来的时候,满地狼藉都已经收拾完了,桌边坐着的三个人谁都不言语。
扉颜抬眼看向清扬道:“你最好不要后悔。”
其实想都不用想,清扬日后肯定是会后悔的,但扉颜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戳戳他的心口,就想叫他深深痛着。
绎轩有些不忍,一把抓着扉颜的肩头,低声阻道:“扉颜,别说了。”
扉颜回过脸看了看绎轩,终于不再刺激清扬。
——
另一边孤白和寒云在街上,来来回回将整条街转了十遍,孤白有些累,背靠着一面墙,双手抱怀看着寒云道:“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寒云昂头,望了望天空,叹道:“等天黑吧。”
孤白闻言直起身,惊道:“也不用等天黑吧?”
寒云转头,朝他浅浅一笑,道:“不怕死你就回。”
孤白浑身打了个哆嗦,清扬的手段他可是听说过,执着一柄“青鸾剑”杀伐果断,从不留情。
昔日,他俩藏在绎轩身边,当两个路人甲的时候,便发现清扬很难同他们胡闹。
永远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明明那时候看着他年纪不大,怎么就端出一副活了数万年似的神态?
便是今天,清扬那副模样,他们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寻风将他俩支出来,也是为清扬留些颜面,要让外人知道他这样,下巴怕是都惊掉了。
孤白摸了摸脖子,咂咂舌道:“那……算了,我们还是等天黑吧。”
寒云闻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不再理会他。
任由着孤白靠着墙站累了,又蹲在墙角在地上画着圈圈,等腿蹲麻了,又窜到屋顶坐在屋脊长吁短叹。
好不容易挨到太阳下山,孤白从地上一个“嗖”窜起身,满脸哀怨的同寒云道:“咱们能回了吧。”
寒云觑了一样孤白,甚是配合道:“走吧。”
于是孤白一蹦一跳走在前面,寒云一步一迈走的很慢。
孤白一回头,两人差距足足有十多步,一脸不满的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