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名官兵堵在门口,亲眼目睹项志诚操刀剐肉,听着渔民撕心裂肺的叫喊,不禁感同身受,一个个眼角抽搐,咧开嘴倒吸凉气。
“项兄,这怎么回事?”林逸刚问完,肩膀就被人轻轻一拍。他转过头,便瞧任定北正盯着自己手中长刀,立马会了意,对周围兵卒吆喝道:“诸位当心,别被锋刃伤着。”
说罢退出人群,去屋里合上刀鞘,再回至走廊。
忙了片刻功夫,项志诚终于放下匕首,给渔民敷好草药,包扎住伤口,抬头说:“禀报任师兄,今早这两人伤势恶化,患处迅速腐坏。但岛上条件极其有限,我得带他们去青波城医治,决不能拖延。”
“允。”任定北直截了当,随手指了名官兵,吩咐道:“你去村里叫人备船,火速出发,若有耽搁,拿你是问!”
“遵令!”那汉子抱拳领命,连三跨五地冲出屋子,进村喊人去了。
“项师弟,你先照顾伤员,稍后准备动身。”任定北说完大手一挥,对其余灵官道:“天枢峰的弟兄们,随吾去正厅商量应策。”
林、殷、邵三人瞧他如此肃穆,不敢怠慢,全员赶赴大厅,围着方桌坐好。兵卒们先后涌来,站在两侧,挺胸抬头,目不斜视。
任定北位居首席,开门见山地道:“岛上迷雾将至,时间紧迫,我们得快点查明真相。殷兄,你且带道童留守,布坛画符,以备危急之需。林逸、邵雁菱——”
“在!”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你们俩同我进山搜查。”
“是!”
“那就——”任定北话音顿住,目光一瞥邵雁菱,瞧她两手空空,不悦道:“你的寒霜剑呢?”
“刚才听到叫喊,我匆匆赶来,剑还落在屋里……”邵雁菱怯声怯气地辩解。
“快去拿!”任定北拍桌呵斥,面露怫然。
“知道了。”邵雁菱慌忙起身,跑向自己睡房。
等她取剑回来,队伍已在门外集合,五名士兵单独一列;林逸肩携黑鹰,带着顾婉兮站于前方,右侧则是一位身穿皮甲的女护法。
邵雁菱不知该如何插入队列,霎时慌了神。那女护法听到脚步声,回首喊道:“主人,在这边!”邵雁菱如蒙大赦,小跑到她身旁,连连点头致谢。
“没规矩。”任定北强忍住怒火,简单交代两句,遂率众人挺进深山。
虽然任定北平日散漫,好酒贪杯,但此刻却能雷厉风行,让林逸对他的看法大为改观,心中嘀咕道:“不愧是军旅出身。”
话分两头,这边项志诚刚将渔民和大婶搬上担架,收拾好行李,先前出门的士兵就拉着两位船夫,快步冲入了宅邸。
“走吧。”项志诚一整衣裳,负剑下令。
四人抬着伤员奔至海边,坐上两艘蓬船,船夫们当即撑篙渡向青波城。
“今天这海有点古怪啊。”领头的船夫呢喃着,目光旁顾,满脸的疑惑。
“怎么说?”项志诚不解其意。
“正所谓无风不起浪,大人您看四周。”
项志诚依言望去,只见岸边浪花滔叠,水面波流涌动,空中却半点微风也无。
船只行约百丈,浪涛逐渐平息,再数里后,海面平整如镜,仿佛之前所见皆为幻象。
“奇也。”项志诚扶膝愁思,就在此时,一声异响突如其来:“哗啦……”
众人纷纷扭头,但瞧一道白影从海底蹿出,于水花中现出真容,正是条有口无珠的鱼怪,身形足有丈许来长。
那怪鱼张开大口,露出满嘴獠牙,个个锋利似刀,教人毛骨悚然。不待他们反应,便凌空一摆尾,朝旁边蓬船兜头咬去!
“不好。”项志诚惊骇回魂,身体猛地往前一扑,左掌按住甲板,右手搭上背后剑柄,目光威凛,双腿暗暗蓄力。
“咯啦!”甲板破碎,项志诚飞跃而起,纵向另一艘蓬船。半空中昆吾出鞘,灵气灌注,化作道火蛇,直刺鱼怪腹部。
瞬息之间,火光交错,怪鱼侧腹中剑,冲势受阻,尖牙擦着船夫衣裳落下,轰隆声砸入海面!
项志诚亦同时坠落,摔进水里,但立刻就稳住了姿态,顺手在鱼鳍上连劈两剑,一踩它身子,借力倒跃回蓬船。
鱼怪失去平衡,只能无力挣扎,最后越坠越深,鲜血不断溢出,染红了海水。
“吁——”项志诚收剑吐气;死里逃生的渔夫连忙跪下,隔着海面朝他磕头:“小人叩谢仙师救命之恩!”
项志诚摆手道:“保护平民乃项某职责所在,老哥不必多礼,快撑船走吧。”
那渔夫这才起身,再度掌篙。经历此劫,几人心情忐忑,一路相继无言。
船只复行数里,终达青波城附近,望着前方空旷的海面,众人均错愕震撼……
而另一侧,任定北正领着队伍在山间穿行,四周树荫遮天,脚下苔藓密布,泥土湿滑无比,他们还没登上山顶,鞋底已被潮气浸透。
“林公子,附近什么都没有啊?”黑鹰从空中折回,落于林逸肩头。
“朗朗乾坤,那无面鬼还能隐身不能?”林逸自语道,斜首望去,顾婉兮紧随其后;五名兵士则谨慎地跟在不远处。
“前面有块平地,大家可以稍作休息。”任定北运掌如刀,在密林里劈开一条小路。
众士卒打起精神,先后踏入空地,蹲着擦汗喝水。林逸挨到任定北身旁,低声说:“任兄,这样漫无目的地寻找,可不是个办法。”
“嗯。”任定北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