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龑越跑越快,留意到满手的鲜血,握紧了拳头,闭上眼睛径直向前冲。
“危险,小心!”武林虽然预先警告龙龑,想要告诉他前方有树。龙龑整个人猛烈地幢到了树上,额头流血了,鼻血也很快从鼻孔里流出。
莱昂纳多·吉诺停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眺望着身后是否他的身影还会再次出现。虽然他已经知道那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武德默默地坐在龙龑的身旁望着他。龙龑的年龄虽小,而且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一定对他打击很大,尤其是对于他的性格,他的内心一定在斗争。武林正要用袖子擦去龙龑脸上的血时,武德阻止了他。武林看到龙龑闭着的双眼,泪水不断涌出,颤抖的双肩紧抓着身旁的野草不放,紧抿的嘴唇拼命地克制自己、抑制情绪。
别流了,要怎么阻止它流动,要怎样做?有谁来告诉我。
龙龑脑海里呈现出的画面都是张大为背部的伤口。他回想起正在瞪眼看着那位祭司时,张大为为他解开绳子,一边躲闪并阻挡来势凶猛的箭时受得箭伤,是张大为为了救他而挡了一箭。
是我杀了你,是我……
他心里悲痛,后悔没有看过医书,一点点都没有。
莱昂纳多·吉诺此时看到龙龑,鲜血与泪水混合的脸,和他抖动不停地双手,想要劝说些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没有人不会愤怒,没有人不会悲伤。
龙龑双手支撑着身体缓慢起身,忽然看到武德的双脚脚底磨破,蹲在武德身旁,他的语气低沉,沉寂在哀伤的思绪中。
“我们走,我背你。”
龙龑的呼吸声加重了,武德几次哀求叫他停下来,他似乎都没有听到。他意识到天黑了,忽然身体跃起,把武德放在一根粗大的树杈上,接着施展功夫飞走了。
武德和武林坐在树上看着四周,瞧见莱昂纳多·吉诺寻找着什么。
龙龑怀着深深的歉意在树之间跑动。悲痛欲绝的时刻已经离去了。草地不再是蠕蠕游动了,树叶的沙沙作响也变得更大了些。
龙龑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他仰望天空,月亮已经被黑云遮住,愤怒又袭上心头。在他发现一处被草遮挡住一半的洞口时,他没有那么失望了。他将用裤子包裹起来的野果和猎到的小动物放到洞口后赶紧返回。
狂风卷雨接种而来,他们三人站在树上呼喊着龙龑,猜想着他是否迷路。大雨洗刷净了他的脸及身上的血。听到他们的喊声并迅速赶来。
“你看。”武德看见龙龑的第一眼就说:“吉诺凭一己之力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们快走吧,找地方躲雨。”
龙龑看着他手里的用草编织成的鞋,心里感到懊悔自己是多么的自大,也有一丝愉悦。
他们在这个岩壁下方的小山洞里停留了几日。莱昂纳多·吉诺脱去了满是破洞的长毛衣外衫,让龙龑系在腰上。
毒蛇、猛兽、形状怪异的虫子,他们见得最多。武德最担心的是疾病,如果有人生病那将是非常棘手的事情。他看着前面行走的三人,衣服单薄,且常要淋雨,不免又担心起这里的季节变化。感到庆幸的是这里是热带地区,有椰子树、桫椤,这是最好的证明。
天地日月星辰不息。他们依然走在繁茂的树林里,似乎整个大地都是由蕨类植物、草本植物、湖泊以及岩石峭壁组成。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了许久,使龙龑变得更加谨慎,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会留意,他不愿再向上一次那样被敌人包围都没有察觉。
他们沿着曾停留过的小山洞的峭壁下继续行走。说话似乎都成为了力气活。没有人询问过今天是几号、星期几。龙龑回想起那些陌生的名族。他们都是野蛮人,蛮族,我回到古代了吗?为什么没有城市?这里的文明时代落后吗?
他胡思乱想了很多,此刻可以看到一个近于垂直的耸高岩面,足有千米之高。武林泄了气,以为那是死胡同,懒洋洋地靠着岩壁坐下。
他们三个人仍然向前走去,原来是个悬崖,没有路了。中间是一个狭长的峡谷,无法目测它到底有多长。莱昂纳多·吉诺向里扔了一块石头,估量着峡谷约有万米之深。峡谷对面是千米耸高的岩壁,他们所站着的悬崖一侧也是一个近乎垂直千米耸高的岩石峭壁。他们都垂头丧气往回走。武林侧身想要睡一会儿,被前方的一个深色的东西吸引了。他走过去拣起一看,惊讶地说:“布鞋?”他端详思考着,回忆起他们遇到的野蛮民族都是赤脚。他随手扔了,开始仔细观察周围,心想着自己从没有留意过地面。他现在开始留意了。
如果有人曾来过这里,一定会留下痕迹。
他极为讨厌草丛,因为永远都有消灭不掉的蚊子,却靠着岩壁边的草丛里寻找他所谓的痕迹。果然他又发现了一只鞋,而且较小,他猜测是一只孩子的鞋。他继续拨动着草,嘴里还抱怨草丛太高,埋没了他半个身子之多。突然,他感到有凉爽的风吹过来,而且他没有再拨动草,这一小块地方的草丛居然在游动,前后两面却相对静止。
“咦?怎么回事?为什么?”武林双手叉腰思虑着。他快速地扒开了游动的草,发现了一个比狗洞略大一点的洞口,而且旁边有块很大岩石,似乎应该是遮掩用的。这就是有风吹过来的原因。武林得意地笑着。
“你们快来看,这里不会又是什么坟墓吧。我们似乎经常往这里面跑,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