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半,给妈妈说要到市里去给摩托车调漆。
祝旭从修车铺赵三那里骑了摩托,半路上加满油,找了一家调漆店按照原车的颜色调了半斤素色漆。
什么固化剂稀释剂,3m的纸胶带买全了,封装好放在偏斗里。
到了七点钟,电话拨过去只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
“想通了吗?”
对方呼哧呼哧喘着气儿,仿佛在下多大的决定:“你是男人,说话要算话。”
“你指的什么?是你儿子的安全还是不觊觎龙天野的家产?”
对方沉默,祝旭说:“哦,那就是都有了?身为人母,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和行为。”
“你要保证不主动出现在龙天野身边,不能伤害我的儿子。”女人咬牙切齿道。
“你的要求不过分,我可以向你做出保证。第一,我此生都不会认龙天野为父;第二,不会接受龙天野一分钱的好处;第三,绝不会主动伤害你的儿子。”
长时间的沉默后,对方说:“好,我接受你的条件。”
祝旭说了自己的银行卡号:“明天中午我会到银行查询余额,如果没有到账,我一定会亲自去首都看望你全家,三环内有名的富豪别墅区不多。”
“你不要威胁我!”女人有些歇斯底里。
祝旭呵呵笑着:“女人都是善变的,我只是帮你打个预防针而已。再见,姚美辰。”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姚美辰抓狂了,奈何祝旭已经挂掉了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只是冷冰冰的忙音。
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我不止知道你的名字,还曾经在某个夜里出现在你和龙天野的卧室里,若不是睡梦中的龙天野喊出了我的名字,恐怕你们两个人都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祝旭冷笑一声,踹着了摩托,直奔电厂人工湖。
相比较祝旭家,这里连郊区都不算了,偏远且荒芜。
对岸有夜钓的人,不时点亮星星火火,隐隐绰绰的。
停好摩托车,祝旭脱了衣服裤子,顺着他做好的记号潜到了水里。
几分钟后,祝旭拿着一个用胶带密封了的黑色塑料袋子潜出水面。
将塑料袋子丢到偏斗里,擦干净身上的水渍,穿好衣服开车离开。
一个钟头后回到家里,和妈妈打过招呼,钻进自己的卧室里。
“小旭,妈妈帮你热一下饭菜,你一会儿出来吃。”
“知道了,谢谢妈妈。”
将黑色塑料袋撕开,里面包裹着的是姚美辰买凶杀人的五万块。银行卡是疤脸儿的,他贪墨的另外五万块都在卡里了。
把银行卡交给祝旭后,疤脸儿还悲戚戚地哭起来,说他毕生的积蓄都在卡里。
祝旭决定放他一条生路,只可惜刺穿他身体的伤比较严重,祝旭看到从伤口里流出来的血是黑色的,就知道疤脸儿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疤脸儿和光头以及瘦子就像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命里注定要一起生一起死的。
吃过饭躺在床上,窗外漫天繁星,月光皎洁。
前生他高考失利,逼迫着妈妈卖了这幢房子,却不料两年后市政府南迁,身下的这片土地竟然成了南城最繁华的商业中心。
只要房子不卖,拆迁款轻轻松松上千万。
现在从家里到公交终点站还要经过很大一片的农田和荒野,没有任何人会意识到有一天自己的脚下将会寸土寸金。
手里的笔记本上鬼画符般地记录着疤脸儿、光头、瘦子的事情。
疤脸从他们第一次杀人开始,交代的特别仔细,连某一次他折磨对方三天两夜、拔掉对方多少颗牙,斩断对方几根手指头都说的清清楚楚。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很多的事情发生后,有可能一辈子沉积在心底想不起来。
只有记在纸上,才可能随手为它们掸去尘灰。
姚美辰的一百万明天一定会顺利到账,加上袋子里的那些钱,在这个年代里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然而对于从二十年后重生的祝旭来说,他可是见识过几百万连一套房子都买不起的悲伤。
钱啊钱,你真是让人着魔又憎恨。有钱不一定幸福,但没有钱一定是不幸福的。特别是社会的高度商业化,生老病死样样都和钱脱离不了关系。
就算是死,也是有钱人才能死得起的。要不然,城里人连给自己立块墓碑的地方都买不起。
前一世的祝旭一心只读圣贤书,丝毫不关心身边发生的事。
妈妈去世后他退学参军前,根本没有任何和读书之外有关联的信息留存。思来想去,好像他除了完美继承了前一世杀人的技能之外,身无所长。
一丝一缕翻检着前一生1999年之后的经历,有一个人急不可耐地从祝旭的脑海间,旭日出水般跳脱出来……
08年4月的某个晚上,上海外滩某个商务酒店的客房内。
摄像机红灯闪烁,持续工作中。显示屏上是一个被捆绑在椅子上的中年男子。他的左手手指全部被斩掉,嘴巴里有一半的牙齿被拔除后抛弃在脚下的尘土中。
“99年之前,我只是一个师(司)机。机缘巧合下我从自己老板的嘴里知道了一只股票会涨的消息,于是我把这个消息出售给一些业内的人士,得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随后,我把那些钱全部用来购买全安科技的股票,一直到2000年的2月15日,我买的全安科技从每股十几块钱涨到了一百一十一块。
后来我又断断续续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