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歌听着,他觉得这剧情已经陷入了恐怖传说难以表达的脑回路里,就像窦先童生不出孩子,许愿之后和柳月盈生下窦昕唯和窦梦遥一样。身为金一正妻子,金逸明母亲的刘莹,会不会在接触恐怖传说以后,遭到了诅咒力量的吞噬?
“不过也是,那种生活对于一个有想法的女人来说,确实太难熬了。”
“绝大多数男人都不肯接受破鞋绿帽,动不动就觉得尊严受辱,可又有哪个女人愿意看着丈夫寻花弄柳三妻四妾?”
许云歌偷偷观察着金逸明的表情变化,虽然室内的道士和医生并未察觉,可是他知道:金逸明泄密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医院的灵异反应。如果女衣真的占据了这座医院,它搞不好会在受到威胁的时候发起攻击,在恶鬼的地盘上谈论恶鬼,本身就是一件很忌讳很作死的事,而金逸明居然真的做了!
金逸明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不知是在为当初的错误感到悔恨,还是在为他“母亲”的回归感到恐惧。
怀灵道长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即问道:“且慢,你说你母亲出走了,那个妖怪又穿着你母亲的衣服回来了,这样岂不是说你的母亲已经遇害?”
金逸明摇摇头:“我不清楚,总之穿着我母亲衣服的那个陌生女人回来以后,我就没有看见过她的几次正脸。不管是平日里上学,还是在梦里,她总是背对着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替换成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衣服。”
许云歌心中冷笑一声:这事只怕不是一般的遇害,搞不好是她母亲自愿接受诅咒的。万一刘莹想借女衣的力量报复金家,这种诅咒绝对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
金逸明竭力维持着勇气,继续讲述他还住在金家四合院的时候,家里发生的怪事。
原来当初时代不好,一般人家的娱乐活动也不多,一直下雨的那段时间,金一正就一直找借口出去喝酒打牌。
喝酒打牌,确实是许多乡村小地方的唯一娱乐选择,简单好记又好学,还能赌钱。不管是游手好闲的贫农,还是出手阔绰的富家老爷,到了牌桌上酒席上,就飘飘然地不分高低。可惜金一正不知是嫌刘莹那张脸看腻了,还是他天生骨子里就有些忘不掉的旧日陋习——当刘莹离家出走的时候,他正在调戏村里的漂亮年轻女人,并未第一时间得知此事。
年幼的金逸明,那时还不懂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只以为是妈妈生气了,故意不理他们而已。
这也就是说,一个伪装成刘莹的恶鬼,在他家里生活,在他家里居住,金一正好几天都没发现。
直到女衣的传说,在小湖村渐渐泛滥起来,村子里不少又穷又丑的男人,声称下雨天的傍晚有陌生美人避雨借宿,有人在家帮忙生火做饭喂劈柴喂鸡,许多人聚众喝酒嗑瓜子,村里村外越吹越神,简直是神仙逍遥的日子。
“之前我爸在外头,打牌打了3天3夜都没有回家,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学校要家长签字的,我‘妈’当时不理我,我爸当时不在家,我只能找亲戚帮我签字。”提起金一正,金逸明也是无奈。
终于,金一正在听信传闻以后,觉得自己可能也有机会见这美人一面,才肯老实呆在家里,试着等待陌生美女的光临。
那场雨,下得又大又响。
傍晚时分,整个世界只剩下弹幕轰鸣的雨声。金逸明心神不宁地坐在长桌旁,手腕下的纸和笔一片湿黏,他心不在焉的连作业也写不下去。他望向院子之中,他清楚的记得,那时的假山假水花草鱼池,几乎都被水淹没了。
那会儿房屋排水设计很差,又遇到那场引发洪水的罕见暴雨——积水淹过鞋跟,而且还在不断上涨,平日里养的鱼虾都从池子里游了出来,拼命地往外边游过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高高的门槛挡住了积水的进入。
金一正坐在大堂里,烫了一壶茶,其他人端着盆在接屋里漏雨的地方,他见“刘莹”背对着他坐着,就想给她找点事做。
“这雨下得好大,院子里的大葱小菜都淹了,再泡着怕是要烂,你去把菜挖了吧。”
直到这时,金一正才发现“刘莹”的一丝异常。她连伞都没有打,就这样走出了院子。
不就是打了3天3夜的牌没回家么,非要老子回家做什么,又不是没钱养家,娶个老婆不就是回来做家务的?金一正以为这女人赌气,完全没放在心上,虽然她给自己生了个儿子。但说到底,他内心深处还是不喜欢性格强势过于主动的女人。
女人太强势,让金一正找不到作为男人的快感,没有那种支配统御、自己说什么她都愿意听愿意信的爽快。
女人太聪明,让金一正找不到作为一家之主的安全感,他觉得这个女人想得很多,要得更多,她长得漂亮又如何?一介村妇而已,每次都在自己对她没想法的时候,在床上表现得非常主动,搞得他像条死鱼一样,又累又快。
“这女人,指不定是在外面有了男人,看上年轻小伙子,就动了骚心!”金一正就坐在金逸明的边上,他低声暗骂的怪话被年幼的金逸明听见,他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天色越来越暗,刘莹却不知去向。村子里的配电室被淹,早就停了电。四合院里的人,只能翻出蜡烛来照明。
金一正虽说不在意刘莹的态度,可毕竟是自己老婆。万一她给自己戴绿帽,传出去可是要祖宗蒙羞,外人笑掉大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