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烨面色微变,得了媳妇的话立即起身跟踪去了,半个时辰后,时烨回来了,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声,苏宛平笑了起来,立即起身。
“时烨你赶紧去找余江,加他五百两银子,这一批货由他想办法在子夜时分拉到码头上来。”
“你上哪儿去?”
“牙市。”
时烨有些担心她,于是带着她进了一家成衣铺,再出来,苏宛平已经变成了翩翩公子,时烨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说道:“等这一桩生意成了,我教你怎么乔装。”
苏宛平觉得新奇,时烨居然懂这么多,不过这门技术她若学好了,对她以后做生意有好处,刚才在成衣铺的里间,时烨简单的教她怎么压低声音,又拿了一个东西放在她的嘴中。
苏宛平这会儿再说话,倒有些变声期的少年鸭公嗓。
“这声音也太难听了。”
“那是你没有训练好,改日我教你便是,今天先凑和着用吧,我先去码头,你去牙市小心些,三个时辰后咱们城楼牌坊见。”
时烨再三交代她,苏宛点头,手里提着一袋米,就与时烨告别。
时烨往码头去了,苏宛平却租了一辆马车来了牙市。
她从马车上下来,那牙市里有不少人朝这边看来,牙市很热闹,这里什么都卖,尤其是发卖下人,当然也有户籍不明被抓来变成贱籍充数的。
苏宛平虽是好奇,却是装成一脸老成的样子,眼睛也不东张西望,却是直接来到那牙市的总管事面前,她将米往桌上一放。
那位总管事大约四十上下,朝苏宛平打量了一眼,瞧着是个少年郎,面皮白净,瞧着就是个小白脸,再瞧她身上的衣料倒是上等,还是坐马车来的,此人颇有些来历。
总管事的伸手拿起米袋细看,忽然面色一变,立即起身,“借一步说话。”
苏宛平立即跟着他进了一处帐房,帐房内没有人,苏宛平也不客气的在书桌对面坐下。
那总管事试探的问道:“这位小哥,你这新米是从何得来的?”
“实不相瞒,这是我船队里的瞒货。”
“哪支船队?”
总管事的眼睛微微一眯,似乎有些认真的问。
苏宛平却是笑了,“都是行内人,管事大人就不要问是哪支船队了,你只管收还是不收?”
那总管事也跟着笑了起来,有意思,这么小就懂得行内规矩,此子看来有些来头。
“这货收是收的,只是我瞧着你面生的很,不知是哪位府上的?”
“难道做生意我还得跟你报出祖宗十八代不成?收,咱们就交货,定下时间地点,不收,我便卖给别人去,富贵险中求,相信管事不会没有这胆量吧。”
“哈哈哈,有意思,你这是激将,不过受用,你有多少货?”
“二千二百六十二石,你敢要吗?”
“有何不敢?不知价值几何?”
苏宛平犹豫了一下,她看着此人,她这一次是挺而走险了,这些人是黑市的,如果对方知道了她的交货地点,会不会财货两吞呢?这黑吃黑会不会存在呢,虽然她身边有时烨,可是时烨一个人,怕是有风险。
这价格上她得想一想,说多了,对方起了贪心,说少了,对方以为她是做小生意身边也没有什么人。
“不知阁下是不是主事人?还是探路先锋?”
苏宛平却是不紧不慢,“我自是主事人,而且此事若成,以后必能做长久生意,咱们各自赚钱啦。”
那总管事点头,“既是主事人,那就干脆一点,我给你出个价吧,你若卖我就要。”
他伸出八个手指。
四千五百两,卖到八千两,这也太高了些吧,她刚才还想着卖六千两。
苏宛平犹豫着没有说话,对方却往椅背中一靠,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嫌少?”
苏宛平却是看向他,“你打算如何交易?”
“有意思,既然谈起这事儿,自是有道上的规矩,自是你们将货拉到码头上来,不能惊动官府,最好是找个隐藏的地方靠岸,我便带人缷货。”
“好。”
于是两人谈好了价钱,又谈好了时间,至于停靠地点,苏宛平却没有说,说到时间前一个时辰会有人来通知。
总管事目送着她离去,苏宛平一上了马车只觉得背后出了一身汗,她先让马车去了当铺。
她刚才拿了对方的定银,想不到此人居然不怕她跑了,先给了她一千两银子的定金,到了码头上见到了货就给全款。
苏宛平拿了这银子第一时间去了当铺将时烨的玉佩给赎回来了,她先前私下里问过华应,就在县城里最大奇珍斋。
马车在奇珍斋的门口停下,进了铺门,来到掌柜面前,拿出华应给她的字据,那掌柜的看到字据,连忙进了后屋。
玉佩送上,当下的银子是四百两,赎回却是六百两,这生意做的,当时华应居然也同意了,这当铺就是专门为难急需要钱的人。
苏宛平却是想也没想的将银子给了出去,她拿着玉佩细看,只见玉佩背面刻着一个景字,至于玉佩的材质,她是看不出什么名堂。
一块玉佩能当四百两银子,显然是上等好玉了。
她贴身收了起来,接着还了马车,站在县城的牌坊处等着,终于等来时烨,时烨却是风尘仆仆,他身后还跟着华应和卫成。
华应和卫成今天乔装了一下,穿的是布衣,并不是罪人村的衣裳。
苏宛平看到三人反而松了口气,她刚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