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所有的秀才都三五人群聊着,就数他一个最是孤独,没有人跟他说话,除此之外,这些人似乎还嘲笑他敢穿着白衣现身,这不是要提醒俞学政梅岭县的白衣案么?
梅岭县的白衣案在早已经坏了名声,能不提就不要提,看来此人最不懂讨人欢心,也可以说是没心没肺的,什么也不懂。
此时所有知县到了场,那赵知县刚一进来,就一眼从秀才堆里看到了苏义,他居然穿着那件白衣,赵知县是知道的,此子也曾私下里买过白衣,基本梅岭县的考生都穿上了,而且中了秀才的几位也在场,当时没有被翻出作弊,但吓得也不轻。
这些人如今都不挨着苏义坐,只觉得这白衣是耻辱。
赵知县连忙叫身边的人去找苏义,乘着俞学政还没有发现,赶紧将衣裳给换下来,免得呆会俞学政看到生气。
那人赶紧去了,来到苏义身边小声低语了几声,苏义有些犹豫,于是眼神朝时烨看去,时烨立即明白怎么一回事,便走了过来,与赵知县的人说明了一下,并将那衣裳下摆翻出来,那人怔住,接着满心欢喜的去了。
俞学政来了,所有人都起了身,与俞学政一起来的还有阮知州,两人过来后朝新晋的秀才们看去一眼,再一次的苏义又显眼了,俞学政皱眉,昨夜收到一封奇怪的信,也不知谁送到府上的,信里头是梅岭县赵知县审案的底稿副件。
赵知县没能将这副件处理掉,却落到了他人手中,如今到了他的手上,俞学政看完后,原本还想着今日秀才宴考验一下这位小三元的,看来他也不必要的,虽然那场院试没能将人抓住,但动机也不纯,岂能做他的弟子。
俞学政和阮知州在主座上坐下,开宴了。
吃饭途中,各位秀才不但要上俞学政与阮知州面前敬酒,还要当场接俞学政的话题,或是做诗,或是做赋,反正各显才能,如若被俞学政看中,便能拜入他的门下了。
苏义身为小三元,又是此次秀才试的案首,自然是第一个上前的,分批上前,也领头带着五人上前敬酒,人是学政府上的管事安排的。
那俞学政看着他穿着一件白衫,脸就绿了,眼神直接略过。
阮知州却看着苏义,点了点头,当时阮知州在场,最是清楚当时的情况,此子当时吓得不轻,却还是考中了案首,果然他没有看错人。
苏义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给俞学政敬酒的时候,俞学政目光淡淡地看了一眼,都没有喝就直接放下了。
苏义有些苦恼,他今日听了姐姐的话,穿上了这件衣裳,没想到果然惹学政大人不高兴了。
苏义喝下果子酒,接着再倒满,朝阮知州敬去,阮知州却是爽落的拿起酒杯喝了。
终于没有闹出大笑话来,但是苏义站在最头前,受众人注目,年纪这么小,还是有些慌张,虽然面色不显,瞧着沉稳,可是心思却再也不能平静。
俞学政开始出题了,就借着今日的良辰美景做一首诗吧。题出得这般随意,苏义却还是恭敬的很快出诗一首。
是姐夫逼他临场发挥,那几个月里,不停的做下诗赋,他相当的努力,如今派上用处,苏义很是感激这个姐夫。
待几位秀才都做好了诗,俞学政也一同表扬了一番,却没有刻意指点谁,这让苏义有些失落,也让不少人想看小三元重头戏的也都有些疑惑起来。
莫非这位案首当真也作了弊不成,不然今日做的诗怎么如此不出彩了。
这时时凌从宴上起了身,他如今是梅岭县学教导,他必须站出来,挽会这颜面,何况他打定了主意要收此子于门下的,自然不能坏了名声。
于是时凌上前向俞学政行了一礼,便说道:“禀大人,苏义此子向来勤奋,苦心钻研学识,年纪在一众秀才当中也最小,还请大人点评一二。”
这会儿赵知县也反应过来,上前来求点评了。
俞学政看向苏义的一身白衣,忽然看向赵知县,问道:“此子是否也曾买下白衣?”
赵知县听了心惊,这调查的副卷底稿收在县衙,俞学政怎么知道的?
赵知县立即看向时凌,对了,这副卷底稿正好被时凌借走,莫不是他告诉俞学政的?可是若是他告诉的,那又何必出言帮苏义?
这一下使赵知县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知县不得不开口相答,既然俞知县已经知道,他自是不能相瞒了,正要说是,这时烨出列。
“我弟弟不曾买过白衣,你们看看,他当场下考场的正是这件衣裳,而这件衣裳的下摆处绣的花,出自我媳妇之手,绣功并不精湛。”
时烨的话立即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纷纷看向他的衣摆,果然看到他的衣摆处与那白衣案的不同,尤其是赵知县,看到这一点后,立即振奋精神,说起这白衣案的衣裳底下绣的是缠枝花纹。
除了这衣摆处不同,还有那襟口也有不同的,襟口背面绣有花,白衣案中是纯白的,没有花。
除了衣料一样,细下看还当真不同的。
阮知州朝苏义看去,见所有人都关注着苏义的衣裳,于是为他证明,“此子身上穿的白衣正是那日下考场的这一件,本官当时收到消息,带着人马去了,此子当时因为这一件衣裳被差兵翻看,吓得不轻,但事后他却依旧能沉稳心神,中了案首,着实是个小神童。”
十三岁中秀才,的确是个神童了,人家阮知州都为他出面澄清,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