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平点头应是,她将手中抱着的纱送到莫氏手中,莫氏疑惑的看着她,“又进新布了,你不必每次新布都给我送来的,你们是做生意的,做生意不易。”
苏宛平却是笑道:“这可是好纱,您且看看,铺里没有,今年偶然得到的。”
莫氏一时间还没有认出来,直到拿出纱面细看,才惊叹道:“这是南海的鲛销纱,这可是贡品。”
“民间也有卖的,不过极少,都落入权贵手中了。”
苏宛平提醒,怕莫氏不敢穿。
莫氏却是惊喜的不得了,她拉着苏宛平的手,说道:“你可别全部给了我和知县夫人,你跟你娘可曾留下?”
“留了,我娘和我的都做成了衣裳,改日就穿出来。”
莫氏一听双眸一喜,立即将这纱递给苏宛平,“让你娘帮我做一件与她一模一样的,我倒想跟你娘一起穿着去赏花大会。”
苏宛平忍不住想笑,莫氏跟她娘这交情,情同姐妹似的,她可是县丞夫人,她娘还是个白丁,岂能穿一样。
“这样会不会遭人话柄?”
莫氏摆手,“你理他们做甚,我可是县丞夫人,在梅岭县我想怎么穿就怎么穿,谁敢看不惯,可敢站出来?”
莫氏性子直爽,莫家杜家都是世家,又是铁打的县丞,在边关小城里祖辈呆着,说的倒也对,谁敢惹她去。
于是苏宛平抱着一匹纱布回来了,傅氏一听,笑了起来,她倒是知道莫氏喜欢什么样的,莫氏说要做成她这款的,她自然不能真的这么做,得有些细微的变动,比如绣的花色要有所不同,绣个牡丹吧。
苏宛平拿了赏花会的帖子,日子就定在五日后,裘叔正好这两日就要回罪人村了,新给裘叔做的衣裳,他带在了身边,却是无法穿,或者留下做个念想。
时烨三人亲自将裘叔送去罪人村,为此赵朋远还跟罪人村里头的大管事一起喝了会茶,他说出了项城赵家的名头,那大管事的心虚的不行,心想着以后可不能得罪了裘老头,不然赵家非得削了他不可。
从罪人村出来,在林子里遇上了华应和卫成,两家伙又出来偷懒了,跟着时烨一起进城玩了半日,傍晚摸黑回去了。
到了赏花宴,傅氏一家人穿上新衣裳,苏宛平的石榴红裙很是显眼,还有那披着鲛绡纱巾,以及她精致的妆容,都让人眼前一亮,头上的珠翠首饰可是赵朋远精心细选,也是上等好物。
而时烨穿着一身靛蓝色锦袍,头顶玉冠,再遇上他那天生的冷酷威严的形象,与苏宛平站在一起如同一对壁人,让赵朋远既羡慕又嫉妒,成双入对是他一直想的,何况小妹这美貌,妹夫这贵气,简直要羡煞旁人。
傅氏看着女儿女婿很满意,不过令她最满意的还是儿子,儿子长大了不少,已经十五岁的少年郎,这会儿一身黛紫色锦袍,冠戴齐整,面色沉稳,平素也是个话少的,这会站着,竟也生出几分少年郎的傲气,让人忍不住侧目。
孩子长大很容易,不知不觉就大了,傅氏看着儿子,心想着再过两年还得给儿子说门亲事去。
苏宛平也觉得她家老弟怎么这么帅啊,他的眉眼虽与她和傅氏有些像,却并不是完全的像,反而带着一抹冷峻,一身儒雅的气质更让这冷峻的气质添了几分温色,更加吸引姑娘家的目光。
赵朋远也是一表人才,穿着藏蓝色的锦袍,手里一把折扇,典型的翩翩公子模样,难怪人家贾姑娘会对他心仪已久,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虽然不着调,但对贾姑娘倒是专情的很。
去年来了傅家后,赵朋远便不曾出来去乱来了,便是上次陪着贾淳去了柳巷,后来苏宛平也知道了,这家伙只是去听了数日的曲子,根本没有做什么,难怪他会说耳朵痛。
一家人出了院子,傅氏和苏宛平进入马车内,其他三人却各自骑着马,黑马是苏义骑着的,他今日有心想炫一下他的好马,想必县学里的才子都知道他姐夫送了他一匹好马,只是一直不得见,这一次赏花宴在东郊,那儿有大片花海,是赵知县来了梅岭县后使人种植的,待花要盛开之时收集了花瓣后做成胭脂或者香囊出售给皇商。
这个主意却是田氏所提,她是京城的贵女,对京城很是熟悉,有了这笔收入,杜知县便能让更多的人种花,梅岭天气好,冬季也同时花开满园。
而在春季的时候,新芽初起,田氏也借机邀请各位夫人一起赏花,联络感情。
这一次学政夫人必定要来,而且余城还来了几位夫人,赏花宴上分男宾女宾,男子随赵知县一起在前头池傍垂钓,或是吟诗作对,活动极多。
而女眷多是随田氏一起入花场赏花,再次聊聊吃穿用度,同时还会借机向农户订下一批香囊或者胭脂,带着这些富夫人来,怎么着也会出点银子的。
傅家的马车到了东郊,那儿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女眷带上了幕离,而周围的差兵护卫早已经将周围守住。
苏宛平和傅氏从马车上下来时,引来不少双目光,那余城来的几位夫人正好站在莫氏的身边,朝这边看来,看到这一对母女,虽然带了幕离看不到真容,可是这一身穿着打扮,却是令这些夫人们惊叹不已。
其中有位夫人问道:“这两人如此华贵,是何许人也?”
她们皆是奇怪,梅岭县有哪些世家自是知道的,却没有这一对母女的资料,莫不是外地来的贵人?
莫氏却是笑了,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