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县听到这一番话后,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莫非季大儒知道了些什么?田家的家书中提到过朝堂上的事,只是那也是几个月前了,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曾传来家书,或许他可以让夫人给田家写封家书去。
赵知县的心思乱了,自是不再相劝,于是几人移步宴厅,一起吃了一顿饭,接着赵知县夫妻送走了傅家人。
转身赵知县拉着妻子的手进了书房,便催着田氏写下家书,他将今日赵朋远说的话告诉了田氏,田氏一听一脸惊慌的说道:“夫君,苏义拜了师,季大儒告诉了傅家一些事来,眼下他们所说的,不正是暗示咱们就留在梅岭县么?”
“夫君,你再细细的想一想,这一次捐钱救下这些难民,他们来自各方,多是坐海船飘泊至此,他们的家乡不正受着战乱之苦,梅岭县虽不繁华,可至少保住了咱们的命。”
“夫君,大离已经不是以前的大离了,赵朋远说起罪人村,难怪夫君想尽法子找到了肥差,最后再落得一个被流放的下场么?便是季大儒都从朝堂上退下来了,咱们田家也不是一流世家,恐怕都两说了,咱们夫妻二人在这边关小城岂不是反而是最安全的。”
田氏的一番话瞬间令赵知县清醒过来,他一心只想去往江南富饶之地,容易出政迹的地方,自是不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要去的。
可是事后一想,各地都起了战乱,虽不知到底如何,却还当真是这边关小城最安全,只要王将军将岭南守住了,吴越国不再攻打过来,他们便是最安全的,说起来百姓的生活还是不至于饿死的,边关小城不起战乱,百姓的生活却是一年好过一年。
夫妻两人商量了好一会儿,最后田氏还是写了一封家书送回田家问好,田家可不能出事的。
赵知县这边且不说,便说那时夫子带着两位妻子,还有数名弟子在余城多呆了数日才回来的,他原本想在余城再周旋一下,求见季大儒,想让丁虎在季大儒面前表现一下。
哪知不要说时凌见不到了,便是俞学政自上次见过一面后,便再也见不到季大儒了,眼下季家拔银筹建学院,得到整个保昌郡的富绅们支援,季大儒忙着操办,想要拜见他的人都排长队了。
时凌没能见到,只好先回了梅岭县,才入城,就听到大街小巷全是百姓们谈论苏秀才拜师一事来,苏义俨然成了梅岭县的大红人,走到哪都是他的消息。
时凌每次听到,便想到了那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农家女,第一次他看到她时,她朝他笑了一下,许是那一刻,他觉得这样的笑才是世上最美的。
如今她不仅过好了,笑容也越来越多了,而她的弟弟也越来越有出息了,他竟有些欢喜,当初他差一点收了她弟弟为弟子,如今他仍然为她高兴。
而身边的几位弟子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头却是不好受,尤其是丁虎,若是当初没有被骗着离开,他便见到了季大儒,或许拜入季大儒门下的便是他了呢?
这边苏大丫朝那边几位低落的才子看去一眼,接着来到时凌身边,温言细语的说道:“夫君,学政夫人送了我几**好酒,夫君不如去小院一起尝尝,咱们再谈谈齐文去余城一事。”
时凌一听,他看向齐文,这一趟余城于他来讲不是没有好处的,齐文一介寒门子弟却得了季大儒的欢喜,虽没有像苏义那样拜了师,但却是第一个入读季家学院的才子。
在梅岭县的名声虽不及苏义响亮,却也是令不少才子眼红的对象,想来接下来会有不少才子求上门来拜他为师,时凌拍了拍齐文的肩膀,叫他下去好好休息,等季家学院建好,他便能去余城就读。
齐文恭敬的行了一礼,于是时凌顺势就要跟苏大丫走了,小丁氏却拉住了时凌的袖口,“夫君,你不陪我了么?”
时凌看到左右被拉住的两人,他呆了呆,拍了拍丁茹的手,说过两日便回来,小丁氏一脸的失落,看着他们两人坐上苏家的马车离去,身边站着的丁虎面色一冷,说道:“小妹,这一次多半是苏贱人下的手。”
丁茹一听,立即看向身边的兄长,“查出来了?”
“没有,但是我敢肯定,一定是了。”
丁虎这么说着,他的眼神忽然朝齐文看来,原本一脸低调的站在旁边的齐文吓得身子一抖,丁虎冷笑道:“将他抓起来,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苏氏的人?”
齐文一听脸都吓白了,很快丁家的护卫上前将齐文扣住,而站着一直不出声的李家嫡子只是目光淡淡地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便走了。
丁虎将齐文带走了,于是小丁氏也跟着回了娘家。
傅氏一家短短数日便收到不少请帖,一家人坐在堂房里看着桌上的一堆请帖,一脸的郁闷,这当如何是好?
傅氏想到了莫氏先前的话,于是她起身将请帖全部收起来,接着便想往杜府去。
苏宛平见状,也同意了,莫氏对整个梅岭县是熟悉的,由她来帮着把个关,可别把人得罪了,同时他们傅家也不能太过张扬,毕竟才拜师,而且季大儒是个低调的人,他从朝堂上退下来,心情也必定不好,他们却在这个时候借着季大儒弟子的名头,但凡传出半点谣言,都会有损师徒两人的感情。
傅氏出了门,苏宛平正准备同时烨一起去长富街看看,这段时间都是滕海掌管着各分销商的情况,而九爷却在打理着海上的事务,自石金夫不走陆运,跟着嵇猛并成一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