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旱重区,还属右北平郡一带,宽阔的农田原本应该是绿油油的一片,如今水稻却因缺水而尽数干枯,留下了一片金黄。
城内,有好心人在布粥。
百姓有秩序的拿着碗排队领粥,虽然粥不多,但也足够他们填饱肚子了。
“凉司!又跑哪儿去了?”若儿懒得打开神识探查凉司的气息,便在城内找了起来。
不过才眨眼之间,凉司又不知道受了什么诱惑跑没了影儿。
路人闻这悦耳的声音,皆朝她看来,好在她披着斗篷,才没引起大轰动。但却又都往她白皙的玉足看去了。
“她穷得已经鞋子都穿不起了吗?”
“现在右北平郡都穷米,鞋子也不缺啊,随便几钱就能买到。”
“唉!真是个可怜的姑娘。”
“……”
若儿汗颜,踮脚往排队的人群中看去,企图找到凉司的身影,但没过多久她便失望了。
凉司并不在这儿。布粥的人倒是引起了若儿的注意。
说来也奇怪,布粥的人每个都面色严谨,一身黑衣,额头还刺着一个银色的大弯月图案……不像是右北平郡的人。
“老伯,布粥的是什么人啊?怎么穿着打扮那么奇怪?”若儿忍不住走到一个老人面前,问道。
老人慈祥的笑笑,露出了他仅剩的几颗牙。“姑娘平时少出门,不知道吧?这布粥的,是遍布各地的泽芜堂。泽芜堂虽是有名的杀手组织,但从不滥杀无辜,而且常行善事,我们穷人都知道的。”
泽芜堂,这不是扶苏的吗?若儿又抬眼望了望那些布粥的人,心底不知不觉滋生了一种名为自豪的东西。“真好啊。”
老人:“是啊,只要一看到他们额头大弯月的图案,就知道是泽芜堂的人了。”
城门口,两辆马车快速驶进来,突然,车夫拉紧了缰绳,马惊得抬起前蹄狂叫。
马车急剧晃动,喻筠坐不稳,跌在了胡亥怀中。
胡亥坏笑着将她搂紧,道:“筠儿这是在对本王投怀送抱?”
喻筠羞红了脸,虚推了他一把,道:“表哥,别闹,筠儿下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胡亥:“本王一起。”
两人一同下了马车,喻筠见马前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小男孩,以为他吓坏了,便连忙跑过去。“小弟弟,有没有伤到?”
凉司拍开她的手,白了她一眼。“别碰我,丑女人。”
喻筠一听,面部表情僵住了。“啊,哈哈……我只是看看你有没有受伤,是我们的错,你若受了伤,我们会带你去医馆看看的。”
凉司冷哼,“不需要。”说着,他转身就走。
胡亥笑着过来,拦住他的去路,“这是谁家的孩子,怎的这般无礼?”
凉司抬头看他,一点都不给他好脸色。“你管我是谁家的孩子,让开,挡着我了!”
胡亥比他高了好大一截,这会儿弯腰下来,把他身上的太阳全都遮住了。“小子,辱骂了佳人,这就想走了吗?”
“佳人?”凉司嘲笑,“那也要入了本太子的眼才能算作佳人。”
胡亥失笑,手中的折扇在他头顶轻拍了一下,道:“你是哪门子的太子?冒充太子可是要杀头的。”
凉司长这么大,就连莨洲都没打过他,被胡亥拍了一下,脸色当即黑得跟炭似的。他抬手一挥,便将胡亥的折扇打落,深深的刺入了坚硬的大理石板中。
见此情况,胡亥不由得拧紧眉头。
后面一辆马车上的淳于越听到动静,也下了马车,但却没有插入这场纷闹,只是在一旁与赵荣一同观看着。
这时,身后传了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凉司,怎么又闯祸了?”
众人纷纷望去,见一个披着纯色斗篷的女人正光着脚走过来,她脚腕上的银铃在太阳光的反射下,发出了刺眼的光芒。“叮~”
凉司不满的撇撇嘴,“什么叫本太子又闯祸了?要不是你走丢了,本太子能到这儿来吗?”
谁知,若儿根本没听进去他的话。只见她正盯着胡亥,甚是惊讶。“亥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若儿。”胡亥伸手摘下她的斗篷,露出了她冠绝六界的容颜。“是我要问你才对,你一声不吭的从咸阳消失,如今又来这里做什么?”
喻筠袖下的拳头忍不住紧了紧,心中一阵失落。这个女人,可真美啊……
若儿笑笑:“这里发生旱灾,我自然该来才来的。”
胡亥释然。“我倒是忘了你的身份了。”
淳于越瞧了瞧喻筠,稍稍靠近些,轻道:“小姐,这个时候不出手,成王可要被抢走了。”
喻筠回头看他,见他面上挂着和善的笑。她捏了捏衣角,跑过去搂住胡亥的手臂,道:“表哥,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去郡衙吧。”
若儿拧眉看了一眼向她示威似的少女,掩嘴轻笑。“时候是不早了,亥哥哥,回见。”
说着,她牵起凉司的手便朝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胡亥一把将她拉住,“若儿,别走,和我一起。”
喻筠的心不免又疼了一下。胡亥对她,从来都用本王自称,可对着这个女人,却低声下气的用“我”字,这是她奢求不来的……“表哥。”
“表妹,别闹。”胡亥笑着掰开她的手,轻拍一下表示安抚。
若儿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快哭了的喻筠,道:“亥哥哥,我有我的事要做,你也有你的事要做,就此别过吧。”
胡亥沉着脸,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