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疑惑,“怎么了茗琉?”
茗琉道:“父亲,这是鼠疫,离女儿远点,会传染的。”
嬴政拧眉,刚想说话,茗琉又道:“刚刚这位老人的血喷到了女儿脸上,女儿极可能被传染,所以,请你们都离女儿远点。”
说着,她后退几步。
恪虹跟着她,道:“奴婢刚刚也摸到了血,奴婢和公主在一起。”
嬴政道:“现在还不了解情况,暂时先不下定论,你们俩儿到马车上去。”
茗琉:“父亲,离那些人远点。”
嬴政点点头。
李斯和王绾正在问那些互相搀扶过来的人,那些人面色都很苍白,嘴唇严重缺水导致干裂。
一个妇人道:“你们赶紧回去吧,镇子上的人都患了鼠疫,没救了。”
王绾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男人轻咳几声,道:“已经有一个月了,刚开始镇子上只是多了许多老鼠,大家都没在意,可是后来老鼠却隔天死一大堆,然后就相续有人咳嗽吐血……”
李斯:“那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妇人:“我们听说神医连朔来了附近,想请他去治病,可是我们还没找到神医……就,就已经成了这副模样……”
王绾:“可是我们来的路上并没有见到什么神医,你们是不是收到的消息错了?”
男人:“是对是错现在都无所谓了,我们已经不能再往前走,如果病情传播到前面的镇子,那我们得罪过就大了。”
妇人突然跪下,磕头道:“求各位帮忙上京启奏皇上,求皇上救救我们这些可怜的百姓啊……”
男人和被他们扶着的那个人也一同跪下,磕头。“求各位侠士上京启奏皇上,我们代这些受苦的百姓谢过了。”
王绾和李斯想上前将他们扶起来,却被嬴政拉住。
嬴政道:“你们起来吧,我们一定会如实禀明皇上的,皇上也一定会派人来救你们。”
“谢谢,谢谢。”那几人又磕了几个响头,才站起来。
李斯附到嬴政耳边,道:“皇上,我们已经走了大秦的一半,是时候回去了,而且如今的状况,也已经不允许我们再向前。”
王绾也道:“是啊皇上。”
嬴政看着面前的病患,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于是,一行人踏上了回程之路。
日日夜夜过去,路程终于行了一半。
茗琉身上时冷时热的,十分难受,但她却忍着,没有说出来。
晚上在客栈沐浴时,茗琉遣走恪虹,不让她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恪虹道:“那公主待会儿洗完了,就叫奴婢,奴婢就在外面。”
茗琉点点头。“好。”
浴桶冒着腾腾热气,茗琉将脑袋溺到水中,用花瓣在脸上揉搓,试图将脸上沾的血迹洗净,但她洁白的脸上其实什么都没有。
突然喉咙一阵瘙痒,她张嘴咳嗽,却忘了自己尚在水中,于是呛了水,咳得更厉害了。
血水顺着下巴流到水中,将整个浴桶染得通红。
恪虹担忧唤道:“公主,怎么了?”
茗琉连忙跳出浴桶将衣服穿上,道:“没,没什么,滑了一跤喝了些水。”
门“咯吱”一声被打开,恪虹跑来将她身上检查了一遍,道:“公主,有没有哪里受伤?”
茗琉抽开手,摇摇头。“没有,你赶紧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说罢,她将恪虹推出去。
恪虹回头看她,十分不解,却没再说什么。
关上门,茗琉捂着胸口坐在门后,看着窗外目中无神。她心道:“鼠疫……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夜里,茗琉身体发热,咳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为了不影响其他人,她将头蒙到被子里,一阵一阵的咳着。
血染了大片床铺,被蚊子咬的地方甚至开始发脓……
次日,茗琉蒙着面纱下楼,一句话也不说,恪虹担心极了,便跟上去。
恪虹一面追,一面喊道:“公主,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请大夫?”
茗琉摆摆手,道:“不必,你去用早膳吧,我去外面透透气。”
恪虹依旧跟着,“奴婢不饿,奴婢陪着公主吧!”
茗琉:“我想一个人静静。”
恪虹愣了愣,停住脚步。“是,奴婢告退。”
嬴政、王绾和李斯等人相续下来,都疑惑的望向走出去的茗琉。
嬴政道:“茗琉去哪儿?”
恪虹欠身,道:“公主她说想静静。”
嬴政:“嗯,让她去吧,待会儿记得给她带些吃的。”
恪虹:“是。”
茗琉一出门,便跑到墙角狂吐,却只吐出了胃里的酸水,和喉咙里的一点瘀血。
外面的太阳明明很大,可是站在下面,她却冷到发抖。
吐完了,她坐在墙角,望着天上的太阳,一点也不觉得刺眼。
用完早膳,一众人休息了片刻,便又开始启程了。
恪虹将吃的放到马车里,过去叫茗琉。
“公主,要出发了,咱们上马车吧!”她伸手要扶茗琉,却被她推开了。
茗琉道:“我自己走,你和侍卫一起骑马吧,我想一个人坐在马车里面。”
语毕,也不等恪虹反应过来,她径自往前走,上了马车。
恪虹愣在原地,抿了抿嘴,心里有些失望。“公主……”
赶马车的侍卫走过来,笑道:“马上颠簸,恪虹姑娘跟我在马车外吧。”
恪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