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大妈讲完县城八卦,见芊默笑着倾听便又“自然而然”地把话题转移到她儿子身上。
“我这儿子真不错,腿虽然有点残疾但不耽误走路,还有手艺,年纪是稍微大了点,可大点疼老婆啊。”
大妈说完看芊默反应,就见这漂亮得像瓷娃娃的姑娘笑呵呵的,不知道为啥,总觉得这姑娘笑得有些...诡异?
能不诡异么,芊默正在脑补“记账”的好心人趁着夜色戳自行车带,以及往人家萝卜干上弄鸟粪——这个大工程到底是怎么完成的?
“我也算了,你们俩的属相特别配。”大妈把话说得更直白了。
芊默听到这,嘴角微扬。
“你还信这个啊?找人算过吗,你儿子什么时候红鸾星动?”
大妈不知这里面有陷阱,朴实地跳入芊默挖的坑里。
“就今年啊,我可是找高人看了,只要我按着大师的点拨去做,我儿子就有一份好姻缘——总之,这都是命啊。”
大妈怕再说就露馅了,赶紧岔开话题,变着法地问芊默家里什么条件。
芊默把自己想要套出来的话都问完了,对大妈的提问一再打岔,俩人尬聊了一会,大妈看到时间做中饭才离开。
芊默长舒一口气,可算是能吃点饭了。
吃了饭整个人都充满了力气,搭乘三轮车去县城唯一的公园,找了颗树坐下。
她坐在树下感受午后暖暖的阳光,不远处一个出来写生的学生偷偷地画下了这一幕。
从天洒下的阳光为枚红色劣质运动装镀上一层金边,漂亮的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姑娘静静坐在那,不知是什么让她愁眉不展。
“你是...陈芊默?”
一个声音从芊默的左边传来,芊默凭着声音转过头,“你是?”
在她面前站了个年轻人,仔裤上全是破洞,皮衣里是写满乱糟糟洋文的t恤,鼻子上架着墨镜,充满空气质感的短发蓬松,带着一抹邪气地笑,这幅嬉皮士的扮相换旁人是很难hold住的。
但如此夸张的打扮却因此人高颜值而显得好不突兀,中性的脸庞,雌雄难辨,跟芊默站在一起,公园都显得充满了质感。
写生的学生忙抓着画笔快速构图,感觉这俩人站在一起十分登对。
“我是小汪,曾经跟你未婚夫赛车过的,不知你是否还有印象?”这人也不认生,走在芊默边上的椅子上坐下来,芊默感觉不到他身上的气息,却觉得空气变得有些冷冽,下意识地将拉链向上拽了拽。
“他已经不是我未婚夫了。”
“怎么回事?我记得,几天前我们还在你们那间四合院见过,那漂亮的建筑焕彩生辉,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汪王万看芊默一副悲伤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失恋的样子,便贴心地停止这个话题。
“你怎么会一个人来到这?”
芊默推推墨镜,“我来寻找一些真相。”
“那你找到了吗?”
芊默苦笑,摇头,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我还没问,你怎么会来这?”芊默问。
“在这附近的山路上,我们有一次山路赛车,我在这住几天,这是过来采购的,你可要为我们保守秘密,毕竟...”
他是一个黑车手。
芊默点头,她懂的。
“你看起来,很悲伤。”小汪说道。
芊默叹息,“这几天,我失去了所有。”
“我不能为你排忧解难,但我或许愿意做你的树洞,愿意跟我这个陌生人倾诉吗?”
“我现在,一无所有了。”
枯黄的树叶沙沙响,树下的俩人并排坐着,与陌生人的倾诉,成为这公园里的特殊景色。
不远处,那写生的学生一直快速画,人物速写最重要的就是神态,这学生勾勒出简单的线条后,到神态这停了下来。
为什么,她觉得哪儿不太对呢?
学生停下笔,对着前方的一对男女看了又看。
那精致的女人面无表情,那中性的女...或许是男?也是面无表情。
两个这么出色的人本该构成一幅有意思的图画,可为什么俩人的表情都那么...僵硬?
学生挠挠头,努力回想老师教的,面部表情僵硬是肌肉引起的,这俩没有表情的男女根本没办法把握情绪。
已经画好的线稿被搁置,换上新画纸,学生叹了口气。
再好看又如何,没有灵魂还不如画别的。
这场面无表情的倾诉还在继续,芊默讲述她这些天来的倒霉。
“...男朋友在外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我自己身体状况又出现了问题,内忧外患。”
“家里的长辈情感也不顺畅,本想去找人算一下,结果还算出了个我难以接受的现实...”
这一件件的悲惨被芊默娓娓道来,边上的小汪宛若知心大哥哥一般,偶尔说几句无关紧要的心灵鸡汤。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的光被云层遮挡,起了风天变冷。
小汪抬头看了眼,勾勾嘴角。
“这边有些冷,要不要换边上的茶楼,我们继续?”
“不会麻烦你吗?”
“不会。”
一分钟后,玫红色的身影跟着嬉皮士向公园的某处走去。
就在这俩人刚站起来,在公园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只皮球滚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脚下,一只大手抓住了皮球,递给蹒跚学步的小婴儿。
许是男人太帅,小孩见他走竟也跟着走,男人停下,对着孩子淡淡说道。
“永远不要跟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