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挽着唇角,掌着方向盘的那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上面,“可是我怎么看你这样子不是很想巴巴的贴上来呢?”
岂止是不想贴上,就连这么多年,他偶尔回国她和安苏在一起的时候,关言晏一直都是避他如牛鬼蛇神般,哪怕那些年她在他面前永远一副温温婉婉恬静淡笑的模样。
言晏似是想了想,突然扭头看他,眨了眨眼睛,“聂公子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还来这套?
聂公子饶有兴致,“真话是什么?”
一听有戏,言晏调整了个坐姿,方便直视着他,浅浅淡笑下眉目真挚,“真话是,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
确实挺真。
聂南深微微眯眸,“继续。”
她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出来像是很认真的在算这笔账,“咱们之间不谈交易不谈感情,”微拧起的眉很有一种在控诉不公平的委屈,“只凭你个人喜好觉得我有趣就决定和我结婚,那就说明结婚之后也许某天秦小姐回来了你就可以肆意把我踹到一旁。”
她微微的笑着,很认真的评价,“聂公子,你也应该知道你很优秀很有让女人动心的资本,你就不怕哪天我会爱上你最后成为你和秦小姐之间的绊脚石吗?”
两个人的感情纠葛就已经很复杂了,再加一个,是会打死结的。
“前面说得不错,给你个奖励,”聂南深唇角勾出染染的笑意,下一秒就扣着她下巴亲了上去,盯着她的眸似还带着点别的情绪,“可是言晏,你会爱上我吗?”
言晏继续不动声色的微笑,“我说的是如果,聂先生。”
如果,这世上有太多的如果,过去的如果不能改变,未来的如果充满无限可能。
她和他之间,没有过去,更不希望有未来,只因她太清楚,哪怕是有未来,那也只有一种结局。
聂南深似对这样的回答不是很满意,声线恢复了一贯的温润淡漠,“那么你不用担心,我和砚砚不可能。”
前方的红灯已经重新变成了绿灯,男人视线望着前方,重新启动车子,缓缓的陈述,“她既然接受了在聂家养女的身份,就不可能背着骂名和我在一起,”他侧眸看了她一眼,“这不是你一直清楚的事吗?”
如果不是夜晚四周路灯闪过的光都在男人身上洒下一层淡淡的类似黯然的颜色,言晏会真的觉得这个男人表面看上去说得好像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上流社会的唾沫星子足够淹死一个人,更何况是秦思砚那种自小失去父母寄人篱下导致自尊心极强的女孩。
“所以言晏,你就算爱上我也无所谓。”
一直平和的心跳蓦然漏了一拍。
男人面无表情的侧脸依旧淡然温和,与江城众口相传,所有女人心目中最完美的白马王子相契合。
生活中温润如玉,对异性绅士风度,商场上杀伐果断,对自己爱的女人也爱得深沉,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男人。
可是这种男人深情起来也绝情,是因为秦思砚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所以和谁都是一起过吗。
所以他才觉得她有趣,所以哪怕他不爱她也可以娶她。
车内的空气都安静了几秒。
突然,女人娇巧的笑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关言晏看着面前的男人,精致小巧的脸蛋笑得很乖巧,“聂公子,你就不打算听听假话吗?”
真话都说了问假话还有什么意思?
但聂公子看了一眼身旁小女人一脸就等你问我的架势,微微弯着的眸犹如夜空中的月牙儿般水灵水灵的,心神微动,还是很配合的开口,“假话是什么?”
“假话啊……”言晏漫不经心的拨了拨眼前的长发,望着黑暗得看不见道路的远方,轻轻袅袅的笑着,“大概就是觉得我太年轻了,不应该这么早就跨入婚姻的坟墓。”
她表情十分的无奈,“聂公子你也知道,我之前除了和裴景旭那一场不算恋爱的恋爱,目前为止还没能被一个男人好好追求过。”她似在叹气似在可惜,“女人都有那么点粉红少女心的不是吗?”
很正常的理由,婚姻对于每个女人来说都是坟墓,憧憬美好的爱情,谁都会,更何况,她还这么年轻。
聂南深轻佻的笑了一声,“原来未来的聂太太是想在结婚前体验一下被男人追求的滋味。”
言晏微微拧了下眉,但还是没说什么,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聂南深,结婚对于你来说可能算不上什么,更何况还是一段不谈感情的婚姻,”她静静垂眸道,“我承认我斗不过你,你如果真的要娶我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但是相信我,就算我答应了,离婚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都有些软软的,很无力,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的那种,“哪怕你真的会忘了秦小姐,但后面你也会遇上另外一个真心喜欢你,并且你也喜欢的姑娘,你和我这样耗着真的挺没意思的。”
聂南深看着女人一字一句的组织着措辞,细白的手指捏着安全带都微微用紧了力道,那模样,真像是个被他欺负厉害了的小姑娘。
聂南深好像现在才想起来,面前这个女人确实也只能算个小姑娘,她大学都还没毕业。
急促的刹车声蓦地响起,黑色世爵停靠在路边。
言晏下意识去看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