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级主任的笑凝结在了脸上，刚伸出去的手也悬在了半空。
“通知孩子家长吧。”吴显伟联系了这片区的刑警。也不知道这孩子是自己想不开跳下来的，还是……想到别的可能，炎炎烈日，他不寒而栗。
毕竟这世上，人心和太阳一样。
*
沈宴心情不好，他原以为就算不能为爱鼓掌也能占点便宜什么的，没想到要跟着去派出所做笔录。
虽然是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
他忘不掉赶来的家长抱着那孩子哭的悲痛欲绝的模样，不少人都背过身去不忍目睹，他的内心却没有一丁点的波澜。
要他不在了，那两个人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吧。毕竟正是那样的人才会生下自己这样的怪物。
“累了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唐镜对自己的厨艺有莫大的误解，迷之自信以为就算看起来不好吃，也一定会是非常美味的。
“你饶了我吧。”沈宴没说比较想吃她，反正他是不想再吃出蛋壳来了。
唐镜撅嘴，并不妥协，“要不吃我做的，要不就饿着。”想到什么，她抱起了沈不甜，“要不和沈不甜一起吃狗粮也成。”
“你狠。”沈宴还算有良心，没折磨在剧组待了一整天的欢哥，摁着唐镜充了好一会儿电后进了厨房。
唐镜表示自己的下颌捡不回来了。碍手碍脚的还非要凑到人跟前去表示自己的诧异。“你会做饭哦。”
“毕竟饿死太惨了。”沈宴敲蛋壳的姿势很熟稔。
“让你吃到带蛋壳的鸡蛋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唐镜一脸认真，但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模样。
她以为沈宴能有多能干，结果面都没煮熟，盐也放多了，吃一口就怀疑自己是不是吃了好几天的量。
“算我求你了，别墅卖了吧。我们去个能点外卖的地方住吧。”唐镜真的第一次吃那么难吃的面，不夸张的说，还不如饿死呢。
沈宴也是没想到别墅还没外卖来的诱人。
“毕竟吃到肚子里的才是真的，有地方能睡就成。”死了又带不走，活着的时候住着也不舒服，勉强自己才是傻子吧。
“我也是真的。”沈宴不满捏她脸。
“是的大佬。”分是不可能分的，就只能宠着，“你是真金白银的。”喜欢是真的，嘴硬也是真的。
“我去重新煮。”唐镜将吃了半口的荷包煎蛋挑了出来，屁颠屁颠跑去厨房将沈宴半生不熟的面条二次加工成了全熟。
别的不说，沈宴的煎蛋和她下的面是绝配。
“我们果然是离不开对方的。”沈宴感慨。
其实，这样的生活也不错。或许她该沉溺于此，永远都不要醒来。
可是每次这样想的是，那张脸就会来睡梦中找她，没有一次出过差错。
她往沈宴怀里贴，恨不得融进他的骨肉里。
“乖。”沈宴呓语，抚着她的后背。
自己也就那样了。看来是时候给沈不甜找后妈了。
*
少年坠楼的原因很简单。
校园暴力。
这是一个警方没法轻易破案的案件。嫌疑犯太多，又都是未成年，又不能完全知晓有哪些人。
他不仅被同级的男女同学欺辱，甚至低年级的也能朝他吐口水。不是没有反抗，而是每一次反抗他们都能打到他不能反抗为止。
在和父母反应的之前他已经得了严重的心理疾病，写了大量表明活不下去的文字，充满了压抑和暴戾。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他已经永远都不会知道了，活着的人也很有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暑期补课并没有因为少年的坠楼而受到任何影响。以为会放假的学生再收到照常上课的消息后都表露了极大的死亡，好似别人的死亡可以让他们狂欢到开聚会。
少年坠楼的消息很快上了新闻，总有想要挖出点什么的记者冒着得破伤风的风险翻墙而入采访那些看起来天真不谙世事的学生。
一非正常拍摄的短视频上了热搜。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排挤他，只知道如果我不排挤他的话就会被大家排挤。”
“看不惯他啊，永远都是一张死人脸。更何况我也没做什么，他太脆弱了，多大点事啊。”
“好像是他惹到什么人了吧，具体不是很清楚。”
“……”
这些学生无所谓的声音让人心寒。那个少年，夸张点说，真的是在与全世界为敌。
一匿名用户回答了如何看待校园暴力这个问题讲述了少年被校园暴力的前因后果。
原因简单到让人心惊。
一个他不认识的女孩喜欢上了他，他甚至都不知道女孩的心意，就被喜欢女孩的一男孩给嫉恨上了。
而少年太过优秀，大家也都自发性的开始排挤他。
男孩上了热搜，他所有的信息都曝露在了网上，有愤怒的网友甚至去他家门口泼红油漆。
他的父母连带着被辞退，走在大街上都会被人认出来诟病一番，一家人过的水深火热。
男孩接受了记者的采访，他确实喜欢那个女孩，但是并没有让人排挤少年，他也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少年对不起他的事。
放到网上的短片被剪辑的乱七八糟，男孩绝望了，在众人的逼迫中和少年一样飞身坠落，不同的是，他是从二十五楼跳下的。
所有人心满意足，说他是活该罪有应得。然而贴子被删除了，完整的视频流了出来，经警方调查，男孩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