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天宫,宗灵披了件玄黑色虎袍,正欲外出。这几日,他收到密报,忘川之畔有盗匪活跃,抢了不少财物。他身为一宫之主,主管民事,自然要多费些心思。
他前脚刚迈出,苏管家突然来报:“宫主,宗天宫宫主司勋来访,见还是不见?”
司勋是首辅,他只是三辅,阶位远高于他,此时来访定然有蹊跷,不论如何,见还是要见的,便嘱咐道:“将首辅带至紫尘殿,我随后就去。”
苏管家呆站在那里,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宗灵便问:“怎么,你想说什么?”
“宫主,您和他是死对头,朝堂上政见不和,朝堂下甚少往来,人尽皆知。这会首辅突然来非天宫,或许是得到了什么风声。在这紧要关口,奴才以为您可以拒绝见!”
宗灵不悦,话虽如此,可他毕竟是首辅,一旦拒见,定然落人口实。
苏管家直言:“您外出办事,不在府上,难道他还赖着不走不成?”
宗灵在屋中踱来踱去,始终觉得不妥,突然想明白,骂道:“你个老糊涂,竟出嗖主意。若是首辅为忘川异象而来,我若拒之不见,耽误了正事,明日在朝堂上参我一本,我该如何解释?这不正好给机会他打压非天宫吗?”
几日前,忘川突生异象,忘川之水被一股巨浪卷起,降入酆都。随后,天降冥光,照亮整个冥界。
冥帝率四宫亲临忘川,见忘川飓风汹涌,波浪涛天,十分骇人。
四宫合力才将忘川之怒镇住。冥帝令司勋务必查明真相,三宫全力配合。如今司勋到访,目的不明,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想当年老宫主在时,咱非天宫何曾这般窝囊过。”苏管家突生感慨。
“您今天话多了。”宗灵不悦,冷冷地盯着苏管家。
苏管家回过神来,行了一礼,“宫主,老奴知罪。”
宗灵叹了口气,自从父亲病逝后,非天宫交到他手中,境况当真是每况愈下,尤其是少冥帝即位后,老冥帝将重担全压在他身上,他顿时感到责任重大,万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知罪就好,此话以为莫要再讲。”
“是!”苏管家恭敬地说,“那渡严那边?他可是等了一晚上。”
“无妨,让他先等着。”宗灵说。
“好,老奴这就去办。”苏管家应了声,急匆匆离去。
宗灵换了身衣裳,来到紫尘殿,远远便看到一名男子背手而立,身材高大魁梧,虽只风背影,仍不失威严之势。此人正是宗天宫宫主司勋。
宗灵笑盈盈地迎上去,“司勋兄,为何站着,快请坐。”
司勋回过身来,面上带着笑容,让人捉摸不定,“宗灵兄客气了,司勋突然来访,应该至歉才是。”
说着,司勋拱了拱手,宗灵顿时惶恐,这首辅果然厉害,急忙拱手回礼,“司勋兄这是哪里话,我这非天宫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
司勋笑了笑,坐了下来。
“来人,奉茶!”
闻言,苏管家端着茶水走进来,分别放在司勋和宗灵面前,宗灵挥了挥手,苏管家又退了出去。
司勋小饮了一口,赞道:“好茶!”
道法到了他们这个程度,已能识五味,自然能品出茶的优劣来。
宗灵笑应:“这是凡界上好的桑茶,入口清香,回味无穷。”
司勋放下茶盏,正色道:“都说你我二人面和心不和,我看并非如此。你和我二人虽在朝堂上争和你死我活,但都是为了冥界,私下走动虽少,但并非外界传闻那般水火不容。看来日后,要多来你这非天宫耍耍。”
此番言语不像司勋之口。宗灵面色不变,笑应:“那皆是市井流言,不足为信。首辅造访,定当让非天宫蓬荜生辉。”
司勋盯着宗灵,目光深沉。宗灵顿觉全身火辣,不敢抬头直视,良久司勋移开目光,“实不相瞒,今日前来,不为公事,而是为了一件私事,无论如何,还请宗灵兄帮忙。”
宗灵大惊,首辅位高权重,能有什么私事找他帮忙?不禁抬头望过去,“司勋兄尽管直说。”
司勋不停地把玩着手中的茶盏,良久才道:“那好,我就不客套了。此事虽然有些难为情,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也就舍下这张老脸了。犬子老大不小了,他的亲事望宗灵兄多多费心。”
此言一出,宗灵哪会不明白,“哦?怎么令郎有心上人了?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司勋笑望着宗灵,半响未言。
宗灵见他目光神秘,与先前的威严完全不同,莫非另有所图,当即明白了几分,追问:“莫非在我府上?”
司勋点了点头。
两宫联姻可是大事,莫说冥帝那边,就是其他几宫也会十分忌惮,宗灵自然不会认为司勋前来提亲是为了两宫之好,特别是司勋的笑容,此时在他看来十分渗人。
宗灵追问:“是何人?”
司勋故意卖了个关子,“宗灵兄猜猜看?”
宗灵只有一个女儿,名唤华簪,还未到婚嫁年龄,说的自然不是她。而非天宫上下,能配得上司勋亲自前来提亲的,除了华簪再也找不出第二人。突然,宗灵面色一沉,莫非是她?
司勋将宗灵的表情看在眼里,知宗灵已然猜出,便道:“的确是她!”
宗灵闻言大惊,连连摆手:“幻彩刁蛮任性,哪配得上禁军统领。”
司勋急忙上前,按住宗灵:“配不配得上,不是你我说了算。况且幻彩是北靖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