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剑五十九载只差最后一年便功成名就,那一剑动荡整条修行路的辉煌岁月险些到到来,却在这最后一年烟消云散,死了个干干净净,绕是看惯了人情冷暖的暮洛也摇头叹息,这修行路上的悲欢离合比起红尘来只多不少,惋惜与悔恨也更多,他与茧剑子两人扫视着苍凉冰山,心中莫名萧瑟,哪里当真有无敌于天下的剑道,在一望无际的修行路上能体会到的,更多只是寂寞与苦涩罢了。
“在修行路上孤独挣扎,最终死在十万九千里以内,仅此而已。”
茧剑子触景生情,腰间化蝶剑飞舞,切落去大片冰山,他用冰山堆起一个小墓碑,为这剑城十八剑子之一的同僚送行,他甚至不知这位剑子何时死去的,就这样消失于人间,不过这对某些剑子来说也许是好事,比如将暮洛支到此处的李巍峨,就与这冰山的主人有过仇怨,奈何在岁月中这些仇怨都将烟消云散,能剩下的只是对过往的缅怀罢了,茧剑子与暮洛伫立良久,最终还是从这死寂的冰山上离去,暮洛纠结了好一阵子,准备把那传说中养了五十九年的古剑找出来带走,可看着茧剑子那深邃到要杀人的目光,还是悻悻作罢了,剑再厉害也得有命去用是不,哪能触碰这剑子的霉头呢,似是看出了暮洛的不甘,茧剑子笑道:“不用刻意去找,此剑明年满了一个甲子的滋养,定然会自己出鞘,那个时候你要有本事就自己来抢好了。”
一年以后自己出鞘么?以冰山为剑鞘滋养了六十年,这可是一柄绝世好剑,暮洛眼神放光,倒是期待起明年的争剑盛况了,时间流逝,他与茧剑子回到了剑城中,这一次两人不曾回到必孤山,而那坐拥八百斤金山银山的李巍峨也不是好对付的,暮洛懒得回去自讨苦吃,他跟着茧剑子去了这位剑子居住的庭院花园,比起必孤山的死寂与李巍峨那山洞的荒凉,茧剑子那才像是一代高手该住的地方,花香于空气中弥散,亦有留连戏蝶时时舞,更有一位大姑娘一脸羞红的站在暮洛面前,令这位少年哑口无言,李巍峨那小侍女竟然跟了过来,还一脸害羞看着自己,这叫什么意思?兴许是那剑子的山洞太深邃黑暗了,不适合这水灵灵的小姑娘,也有可能是剑子庇护下的生活太安逸悠闲,想出去好好闯荡这江湖,暮洛思来想去,也就这几个可能,但很多时候原因并不重要,好歹也是第十九位剑子,请个漂亮好看的小侍女略显张扬,但收个门人不就行了,暮洛交了这小侍女几手夏蝉,还顺带问出了她的名字:“慕容冬,好名字,一听就冷的很,哈哈。”
暮洛说的笑话除了他自己没人笑,茧剑子捏着一朵血红色的小花朵兀自观赏,偶尔像是看这个傻子般扫一眼这小十九,慕容冬倒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陪着暮洛干笑,那尴尬的虚伪脸蛋连暮洛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握着夏蝉灰溜溜跑到一边,冲着这壮丽花园发呆……也不知那耍秋杀的剑子究竟是何方神圣,连个人影也不出现,不过暮洛也不打算继续找下去了,这还好冰山上那剑子死翘翘了,万一是个活的,一动起手来估计茧剑子都护不住他,该来的总会来,苍天在上,哪里真的有漏网之鱼呢?
于是暮洛难得有了一段清闲的日子,自从来到剑城后这少年那叫一个劳累,一天天的被剑城十八疯子弄得够呛,好歹是站稳了脚跟,不说十八剑子各个都待见他,起码也有了一大半人能认可他的存在,这比起没日没夜的打打杀杀的好多了,在茧剑子这里的生活十分惬意,每天清晨起来赏赏花,舞舞剑,到了中午和泡一壶茶,和慕容冬从烤肉聊到人生,不得不说,这少女倒地是一位剑子侍女,懂得东西也多的很,各种旁门左道无一不精,暮洛是越来越喜欢这小姑娘了,可少女情怀总是诗,一直憋在这小小的剑城可不是慕容冬喜欢的生活,某个深夜这位少女凝望漫天星辰,朝着身边的暮洛温柔的笑了笑,道:“小十九,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走走。”
出去?去哪?暮洛愣神之际,看见了慕容冬那一闪烁着光泽的大眼睛,这乌黑的大眼珠可真好看,比天上的星辰都要美丽,可一出了这剑城未必就还能遇见这样动人眼眸了修行路可没有李巍峨那黑不溜秋的洞穴安全自在,暮洛本想劝告这小姑娘留在剑城,可奈何这少女似乎铁了心要跟着暮洛一起走一样,搂着这少年的胳膊就不撒手了,好歹是小七不在,要是那化形的灵兽看见了这一番举动,今夜怕是要死几个人才得消停,暮洛悄无声息的将慕容冬的纤细小手拉开,低声道:“跟我出去当然没问题,但得分清楚你以后是听那剑子李巍峨的,还是听我的,亦或是谁也不听。”
暮洛语气微妙,一双眼睛也好似看透了一切,慕容冬怔怔出神的坐在地上,此时此刻,她才发觉眼前这个少年并不傻,慕容冬沉吟良久后才抬起头,吐出一个‘我’字来。
这才对嘛,天底下哪有当真心甘情愿给别人当侍女的修行者,哪怕是侍奉的是一代剑子,哪怕那位剑子对她好到当做自己女儿去看待,可修行者终究是修行者,一次低头那便是一生低头,暮洛眼神微微闪烁,他倒是不知这少女费尽心思留在李巍峨身边这几年来,都学到了哪些真本事,他的左手已经按住了夏蝉,却发觉慕容冬并无动手较量的意思,这位少女仰望漫天星辰,笑道:“我一点也不厉害,但是这些年我要是看谁不舒服了,都是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