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白的位置跟张十二他们所在的角落处正好在一条直线上,抬头就能看到。
看到那个侮辱自己的小子此刻正游弋于三个绝色佳人身旁,李向白气的牙疼,这小子就是个泼皮无赖,为什么能得到那三个女子的青睐?
莫非这梁州城的姑娘现在喜欢这种调调的人?
李向白看了看身边的秦雨桐,又看了看自己一身秀袍文质彬彬的状态,最后又瞟了一眼张十二那一身痞气、流氓兮兮的模样,顿感鸭梨山大。
让他成为那种流氓,真有些难为他了……
那侯君亭早就看出李向白的反常了,笑着对他说道:“李兄,我等读书人,跟那般无才无德的下人怄什么气?”
“话是这么说,可我李某人何时受过这等侮辱?”
“李兄,你何不想想,那人定是怕与你对诗才如此表现,若跟这等下人计较,岂不污了我们的身份,再说,你这次是来做什么的,忘了吗?”
李向白怎么会忘!
他上次来梁州,对秦雨桐一见倾心,本以为自己故意把魁首让给秦雨桐会赢得她的芳心,哪知马屁拍在马腿上,秦雨桐并不吃这套,所以他黯然神伤,独自离开。
时隔一年,他又来了,并且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一定要作一首好词,把这秦雨桐压下去。
你不就喜欢比你强的男人吗?那我就满足你!
看你现在对劳资爱答不理,等把你拿下,看劳资怎么玩弄于你,呵呵……
谁能想到李向白如此温柔的看着秦雨桐,心里想的却如此粗鄙不堪,人面兽心果然不假……
…………
李向白跟侯君亭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说道:“侯兄,我看其他人已经开始写词了,不如咱们也开始?”
“是极,在下正有此意!”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原来侯君亭是李向白这次特意请来“跑龙套的”,借他这金陵才子的名号先造势,让他写一首好词先把其他人镇住,最后由他出面写一首更好的词强势入场。
这么想着,李向白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侯君亭笑了笑,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折扇,轻摇了几下,看着那桂花树,眼珠子一转,轻声念道:
“绿云剪叶,低护黄金屑。
占断花中声誉,香与韵、两清洁。
望断独胜绝。
君听说,是他来处别。
试看仙衣犹带,金庭露、玉阶月。”
“好词!”
侯君亭刚念完,李向白就鼓起掌来,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边鼓掌边朝四周喊,恨不得所有人都赶紧过来。
…………
这李向白看来还是很有当演员潜质的,表演的相当逼真,起码秦雨桐就没有看出一点异常。
秦雨桐本身就热爱诗词,现在听到这首质量上乘的中秋词,竟是忘了之前的不快,兴致一下就提了上来。
这首词是首伤感的中秋赏桂词,借景抒情,形容的很贴切,不过看侯君亭现在的心情,哪有不快和忧愁?
所以在秦雨桐看来,这词作的其实有点无病呻吟的做作之嫌。
秦雨桐对这侯君亭虽有几分佩服,可总是觉得他在卖弄文采,她闻着淡淡的桂花香,莲步轻跺,缓缓念道: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
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梅定妒,菊应羞。
画阑开处冠中秋。
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
秦雨桐这首词风格独特,即以议论入词,托物抒怀,说出了桂花虽色淡光暗,却秉性温雅柔和,自有情怀疏淡,远迹深山,唯将浓郁的芳香常飘人,无论是押韵还是意境都要比侯君亭的要优美许多。
但是真要抬杠的话,这秦雨桐的词虽然更胜一筹,但也是为赋词而赋词,这词中所表达的愁思之情,倒是比侯君亭强不到哪里去。
可秦雨桐毕竟是主场作战,此词一出,周围的才子佳人皆拍手叫好,除了她的词是真好以外,还因为那侯君亭可是个外地人,若是外地人在这中秋诗会压了他们本地人一头,那传出去不就是他们梁州无人吗?
所以那些才子小姐对秦雨桐十分的佩服,均恭敬道:“秦小姐真是高才,果然当的起梁州第一才女的名号!”
秦雨桐只是淡淡一笑,她本不是什么爱出风头之人,站在桂花林中的她,轻风吹起她的白衫,眉目如画,唇似点峰,那淡淡的笑容,恬静的气质,映衬着那朵朵桂花,更显的美艳不可方物,看的周围的才子们竟是痴了。
…………
刚才还围在张十二这边的才子佳人们早就跑去看秦雨桐她们作词了,这边倒是难得清闲。
因为那一桌有两大才子一个才女,所以两篇词一出来,都赢得了众人的赞誉,这时林梓墨从小厮手里接过两人的词,当着众人的面读了出来。
读完之后,林梓墨淡淡一笑道:“侯公子不亏是金陵才子!素闻金陵天灵地杰,多出才子佳人,今日一见侯公子,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嘛——”
话锋一转,林梓墨又笑着说道:“秦姑娘这梁州第一才女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依妾身看来,两首词各有不同,各有千秋,但是只选一首的话,亲身觉得是秦小姐胜了,大家觉得呢?”
“秦小姐,秦小姐!”
众人的欢呼声已经回答了林梓墨,毕竟人心所向。
林梓墨又看了侯君亭一眼,见他脸上并无愠色,才放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