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平阳提着一个旧布包回首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后的监狱,他一点儿也没有出狱别回头看的忌讳。他要告别这个生活了三年的地方了,想想在这里面度过的一千多个日夜,有点儿五味杂阵。
没人来接他出狱,要离开这个建在山里的监狱,得徒步五六公里走到山外的公路才能乘车。
华平阳正在埋头走路,突然吱的一声,一辆车子停在他面前。
宝马?哦,烂仔车,大概是哪个大佬出狱了,他看了一眼便继续走路。
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大汉,不过,华平阳一眼就看出他就是混社会的,现在混社会的也装逼了,总以为穿了西装就不是黑社会。
“喂!刚出册吧(出册:出狱的意思),大佬说载你一程,上车。”大汉说。
华平阳不想和这些混社会的人来往,他没理会那大汉继续埋头往前走。
“喂!他妈的聋了啊,信不信老子揍你。”大汉抓住他的衣领扬起了钵大的拳头。
华平阳冷冷的看着他,依然没说话。
“阿牛,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动不动就扬拳头,你要学习做一个斯文人。”后座的车窗落下,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沉声说。
“是,大佬,我记住了。”阿牛弯腰点头,瞬间换了一个灿烂的笑脸,然后转身弯腰,对着华平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家伙傻傻的样子,华平阳觉得阿牛笑起来有点像电影上的那个大傻。
“兄弟,好几公里才到公路呢,上车吧带你出。
华平阳看了看他,依然不说话。
那男人对他微笑摆了摆头,示意他上来,又说道:“没其它意思,同一个苦窑里蹲过,又同一天离开,也算有缘了,带一程狱友也是应该的,而且快要下雨了。”他指了指乌云密布的天空。
华平阳上了车,车上三人,中年狱友,阿牛,他没想到开车的竟然是一妙龄女子。
“蹲了几年?”车子开动后中年男人问华平阳。
华平阳本来不想说话,但是怎么说,人家也是好意载他,自己拒人千里好像有点儿不近人情,于是吐了两字:三年。
“犯啥了?”中年男人又问,他似乎很想聊天。
“可以不说吗?”华平阳虽然不想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他实在不想说坐牢的原因。
“哈哈,可以,有什么不可以呢,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的。”中年男人说。
停了片刻,那中年男人又说:“认识一下,我叫苏三喜,外面的人都喜欢叫我苏三,当然不是戏文里的苏三,哈哈。”
苏三和简四,是端州市最大的两个地下组织老大,华平阳读书的时候就听过不少他们的事儿,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和他有交集的。但,这个苏三喜怎么一点儿也不像是个黑老大呢?倒像是一个做生意的大老板。
“怎么了?不相信?”苏三喜看着一脸惊讶的华平阳说。
华平阳想起嫁祸给他的那个主任,看上去,他确不像是一个阴险小人,但是他却偏偏把自己的过失嫁祸在他的身上,让他含冤带屈的坐了三年不明不白的牢。有时候,从外表去判断一个人的好坏,真的太失偏颇了,也许这个男人真的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老大。
“相信。”华平阳说,“传说苏三是个大恶人,我相信不会有人冒充他的名字”。
“小子你说话小心点,信不信我宰了你。”坐在副驾上的阿牛转过头来凶狠的骂道。
华平阳冷冷的看着他,不说话。
“阿牛,你闭嘴。他说的是实话,但凡说实话的人都是值得尊重的。”苏三喜沉声说。
华平阳转头看了看苏三喜,淡淡的笑了笑道:“我说你是大恶人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恶人善人,好人坏人并不是用一句话就可以决定的。”苏三喜笑说,“到国道了,但这儿这个时候应该很难等车的,你倒不如坐我这个大恶人的车回市区。”
几公里,也就说几句话的时间就到了,他们才聊几句,车子已到了公路上。
“谢谢!”华平阳觉得也是,这个时间这个时候,这里怕是极难坐车。
“没什么好谢的,做得太多恶事,偶然做一件小小的好事,也是不错的嘛,哈哈。”苏三喜的心情似乎不错。
“如果你多做几件好事,心情会更好,只要心情好了,你的病就好了。”华平阳看着苏三喜的脸说,“我不想领你的人情,我可以帮你看一次病当是你送我回市区的车费。”
“你会看病?你是医生?”苏三喜道。
“我当然是医生,中医?你睡眠不好,是非常的不好,如我看的没错,你最近一段时间开始还伴有耳鸣,眼花,偶见头晕。”华平阳淡淡的说道。
“我看你是作死,居然骂名们老大有病,老大让我把这小王八蛋废了。”阿牛又骂人了,他容不得别人说他老大的一点不是。
“阿牛,你再废话以后别跟着我。”苏三喜说的很轻,但阿牛却吓的脸色大变,连说不敢了,老大不要赶我。
苏三喜正了正坐姿继续说:“阿牛你记住,有两个职业,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尊重的,一是老师,二是医生。老师启蒙、解惑,医生扶危、救急,如果社会没了这两种人,这个社会马上就会崩溃的。”
华平阳再次认真的看了一遍苏三喜,一个黑老大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让他十分的意外。
“我知道,西医要这样哪样的仪器检查,中医要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