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起来,顾平的家业并不大,手里有几十亩的田地,在镇子里头有一处普通的宅院。除去这些,就没有旁的了。这样的条件如果放在凤仙镇,是根本排不上什么号的。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大女儿顾慧晴嫁给了汇清县有名的贺家。那贺家可是有钱有势的人家,在整个汇清县都是有头脸的。攀上这么一门亲家,顾家的地位就显得重了许多。
现在要去同杨林海商议的事情,事关整个凤临村村民,众人不敢大意,就预备让顾地主帮帮忙。
顾平是个颇有点虚荣心的,最喜欢旁人夸他捧他拍他马屁。而做过丫环的孙雅芸最会哄人,也所以孙雅芸能一直稳坐顾家夫人的位子。村民们去求顾平的时候,浩浩荡荡三十多个人一起去的。都是一个村的人,大家也大概都了解顾平的性子,见面就先将他夸捧了一番,顾平自然很受用。
再加上这件事又是代表了整个临凤村的,那么多人里只选一个人出来,除了他顾平,又有谁能胜任呢?所以顾平欣然就接受了。
因为杨林海白天要在农庄上工,只有早晨和夜里有时间。顾平当天夜里便去了杨林海家里。
对于这次商谈,顾平信心满满。他觉得,旁的不说,单凭他的身份和地位,他愿意纡尊降贵亲自来见杨林海,杨林海就应该激动高兴的马上答应下这事来了。等这事办下来,他就是整个临凤村的大恩人了,他在村中的威望也就更上一层楼。
顾平想的倒不错,可事实却是叫他大受打击。
到了杨林海家里,不但没有顾平想像中的热烈欢迎和激动,相反的,顾平话还没说出口,杨林海就直接给他堵回来了:“顾地主大驾光临,原本该好好招待招待你的,只是实在不好意思你来的有些晚,家里已经吃完了饭了。你要是想喝白水,水缸里倒是还有许多,顾地主自己动手就是了。至于买鱼的事顾地主就别再提了,除了桃林村,我谁都不会卖,就算顾地主出面也是一样的,我劝顾地主还是别自讨没趣。”
这事若是旁人来或许还有希望,可顾平来,就肯定没希望。因为林芳菲向杨林海提过顾家,说过只要是方老板的生意,一律不与顾家沾边。虽然林芳菲并没有说具体为什么,可杨林海稍一打听也打听得到,是顾家那位夫人得罪了徐氏,还说方老板藏头露尾的是个缩头乌龟。这些话还是顾夫人身边的小丫环嘴里传出来的。
敢说林芳菲的不是,这就触了杨林海的逆毛。杨林海嘲笑人向来是最拿手的。只见他歪着嘴,一副阴阳怪调的样子,故意冲顾平露出个要死不活的笑来,说道:“顾地主家大业大,想不到也瞧得上这点小生意?”
顾平的脸上涨了涨,咬牙摆着笑脸道:“倒不是我看得上这点生意,我也是为了临凤村的村民。去年旱灾老弟你也知道,临凤村地又贫,几乎没收成,今年一开春就要有家里断粮的。大家没办法了都跑来求我,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们饿死呀,说到底都是一个村儿的,我哪儿忍心?”
顾平想打感情牌,可杨林海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不忍心?”杨林海冷笑一声,说道:“那还不好办?顾地主是远近闻名的大地主,家大业大,家里不知有多少银两和存粮,你要是不忍心看着大家伙儿挨饿,那你就开仓放粮啊。顾地主那么有钱,这点粮食应该是放不在眼里的吧?你救了临凤村全村一命,以后你就是你们村的大恩人,大家都会对你感恩戴德的!”
“这,这”顾平噎的脸上都红了,虚荣的人往往小气。那么大一个村吃上几个月的粮,那要吃掉多少?他哪里舍得啊?再说顾平的实际家业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多,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粮食。旁人不知,顾平自己是最清楚的。
“这点小事应该没问题吧,顾大地主?”杨林海故意笑宴宴的直嗖嗖的盯着顾平。
顾平没想到这事儿东扯西扯的,竟把自己扯了进去,他拒也不是,应也不是,直憋的脸上通红通红的,吭哧道:“杨老弟净会扯开话题,这说的是想让你分点鱼给临凤村卖的事麻。左右你这鱼都是要分给大家伙儿卖的,分给谁对你来说都一样,不如分给我们临凤村一些吧。”
杨林海咧了咧嘴:“分给了你们村,我们村的人又该怎么办呢?去年旱灾,可不光是临凤村没有收成啊。再说了,就算是能均出一些鱼来,也不会给你们临凤村的,顾地主就别自讨没趣了。”
顾平有些傻眼:“为什么?”
杨林海笑笑:“为什么?你还是回家问你夫人为什么去吧!”
说完,顾平就被毫不客气的赶了出来。
顾平好歹是个地主,在临凤村遇见个村民都要向他恭恭敬敬打招呼的,何曾受到过被人赶出来的‘礼遇’?何况顾平本就是个虚荣心比较重的,此时已经气的两眼都发红了。
可眼下最重要的,是他没向杨林海讨来买鱼的名额。
顾平不甘心,也不甘愿。他要是就这么折羽而归,岂不是要叫全村人笑话,以后叫他还怎么能在村里抬起头来?
就算刀架脖子上,顾平也不会就这么回去的。他思量了片刻,另想了个办法,这才掉头回家去了,他没跟任何人提及今夜去了杨林海家的事,只说这事等过了今夜,天亮了再说。
第二日天刚亮,顾平就急匆匆的出门了,孙雅芸见他匆匆的样子,有些不满的抱怨道:“老爷净会瞎忙活,村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