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天离开后,狐王心下安定,看着熟睡中的子桑,叹气道:“原本不想服下这最后一颗七叶红茱,可奈何你竟这么快就寻来了。”言罢,袖内的一株红色植物幻化成一枚丹药,随即滑入将紫珑的口中。将紫珑想尽最后一点努力,尝试以自身的力量克制住体内魔力,这样坚持了好几日,虽然每次都伤痕累累,忍受万一噬心之苦,神智却也尚能维持最后一丝清明,一直不断告诉自己,或许再多坚持一段时间,体内魔气便能被自己随意控制。但子桑的到来,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紫珑不想让子桑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即使只是单纯地为自己伤心难过,也不可以。三千多年前,正是因为自己不够细心体贴,才让子桑伤心离去,已经失去过一次了,不能再放手。
片刻后,只见将紫珑眉间一道黑紫色气息若隐若现,而一旁的轩辕古剑也发出阵阵悲鸣。饶是强大如将紫珑,也掩饰不了修为被彻底束缚的疼痛。将紫珑的手稳稳地抱住白毛小狐狸,片刻后,就已汗透重衫!
由狐王法力幻化而出的轩辕剑也在几次震动之后,缓缓消失不见。灯油燃尽,夜色再次蔓延进牢房中。
第二日,宁南小镇中妖物被抓的消息就散开了。百姓们都聚回了小镇,家家户户紧闭的大门也都敞开了。镇中心架起了斩妖台,非天在人群中指挥百姓搭建贴符。阿朱回到小镇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欢欣鼓舞的场面。
阿朱暗自皱眉,这样可就不好办了。狐王这次出来求医,一直行事低调,不漏痕迹,凡人可不管好妖坏妖,在他们心中,只要是妖,没有不害人的。看来这个非天,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在此诛妖么?可是如此一来,狐王震怒,可就不是几十条人命可以解决的了。忖及此处,阿朱暗自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可是怀中的蛟妖还在不停挣扎,大叫道:“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站在高处的非天一眼就瞅见了人群中皱眉的红衣少年,那样嚣张的红色,那样艳丽的容颜,想不看见都难。非天提气调下斩妖台,瞬间站到了阿朱的面前。
阿朱扬手,攻向非天。非天一个抬手,便抓住了阿朱的手臂,将其反扭在阿朱身后。
“没想到你竟是三人,哦不,三狐中最弱的一个,既然逃了,为什么要回来?”非天手下用力,阿朱立即皱眉。
“我抓到了杀人害命的妖怪,你快放了子桑他们。”阿朱低声道。
“就凭你?你本身就是妖物了,难道还会伤害同类?”非天挑眉,并不打算相信。
阿朱怀中的蛟妖又挣扎片刻,笑着道:“看到了吧?你是妖怪,别忘了你是妖怪!”
非天听不见蛟龙的声音,阿朱佛印网内的妖怪,只有阿朱才能听见。见非天没有任何反应,阿朱便知道自己手中已有了筹码。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九尾狐王不可能是杀害百姓的凶手。难道你要这样任真凶逍遥法外么?”阿朱问道。
“哈哈,笑话,当日破庙中,你也亲眼所见,那头九尾狐丧失心智,双瞳无光,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又如何不可能是杀害三十一条人命的凶手?难道在你们狐狸眼中,人命是可以随意践踏的吗?”非天虽然心中也有怀疑,但并不打算轻易放掉到手的狐王,是以一口咬定。狐王说三天,那很简单,一日之内,搭好斩妖台,利用宁南镇逐渐积累的凡人阳气,彻底束缚九尾狐王!管他是不是凶手,这世间的妖物杀得一个少一个。
“他若杀人,又岂是三十一条性命这么简单!他不是一般的妖,他是万妖之王!你真的不要命了么,非天!”阿朱突然一声断喝。
非天脑海中似乎有什么片段闪过,阿朱那一声“非天”,几乎把自己的魂都叫没了。似乎记忆的深处,有人也不断地叫自己“非天”,而且与别人不同,那人总喜欢在话语的最后加上“非天”两字,似乎唤进了自己的灵魂深处。可是那人,那人……
非天突然头痛欲裂,手上一个发力,只听咔嚓一声,阿朱的腕骨便被折断。
红衣少年额间冷汗直落,却依旧不打算放弃:“狐王一死,万妖无首,届时生灵涂炭,百姓遭殃。作为修道之人,你应该明白,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万物,既然人间有帝王,仙界有仙尊,魔界有魔皇,妖界之王也必不可少!一方陨落,必然影响六界平衡,到时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收场的,非天。”
“六界生灵于我何干!妖魔乃是罪恶之源,四千年前,魔界纵横天地间,屠杀多少生灵,尸横遍野,满目苍夷,那时六界平衡不也被打破了么?最后不也照样恢复如初么?可他,守护苍生万年的他,以身殉法的他,却孤零零的,消失在六界之中,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你?”阿朱皱眉,这蓝衣少年嘟嘟哝哝的,都说了些什么胡言乱语。他不是一届凡人道士么,为何谈起仙魔大战时,却犹如亲身经历一般?
“那个伤人的蛟妖我已设法抓住,不管你对妖有何偏见,现在我们做个交易,你放走我们,我把凶手给你,绝对不让你这斩妖台白搭!”阿朱继续对着失神的非天道。
非天回头,看着手中的阿朱,神色突然狠戾,道:“你以为能瞒过我么?”下一瞬,非天一手探出,抓住金网,一掌劈向阿朱,红衣少年一口鲜血喷出,跌落在地,无论如何挣扎都站不起来了。
“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