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人间已过五十年。子桑婚后的日子过得很是平静,将紫珑大部分时间都不在魔界。倒是妖界,大部分都已经降了魔界,除了还在苦苦挣扎的狐界。将紫珑不愧是命定魔尊,几千年才出这么一个怪才,无论是自身的法力,还是领兵的雄才大略,都睥睨六界。恐怕,打下天界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了。
阿丑作为子桑的侍卫,也有五十年了。五十年不算久,不过子桑却成了阿丑无话不说的朋友。说是无话不说,大部分时候都是子桑在说,阿丑和莲灯在听。
五十年,莲灯已经从最初的淡粉色,逐渐变成了现在的血红色。五十年,阿丑却还是那般丑陋,不再变化,只是越发佝偻的脊梁显示了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如果是一个凡人的话,五十年,恐怕也已经是个耄耋老者了吧。
“阿丑,你说大哥他什么时候才回来?”
“阿丑,你说为什么我梦里一直有个白衣人,你的那只眼睛跟他的好像哦。凡人的眼睛都这么美吗?”
“阿丑,阿丑,点不离这样对你,你为何还对我这样好?”阿丑没有回话,子桑只能接着说话。
“你和他们不一样。”阿丑沙哑的声音终于作了回应。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魔界这鬼地方出来的么?”
“你有温度,你有一颗向善的心。”
“这鬼调调和我记忆中的某个人好像,但是奇怪的是,我怎么也记不起他的样子了。”子桑皱眉道。
“记不起来就别想了,或许本来就不该想起。”
“你说大哥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子桑又回到了原先那个话题。
阿丑一声叹息,两人这几十年,聚少离多。子桑,她真的得到了想要的幸福吗?
红莲里的非天,开始嘟嘟囔囔,虽然子桑听不到,阿丑却是字字句句,都十分清楚。
“为他人作嫁衣裳!”
阿丑闻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奇怪,为什么我养的红莲,你能听见它说话,我却听不见。它说什么了?”看见阿丑扭曲的表情,子桑皱眉问道。
“它说魔尊估计再过几天就回来了。”阿丑转头道。
“你在撒谎!”子桑立即回答,几天又几天,魔尊的归期永远没有定数。
正说话间,侍女小琴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什么事?大哥回来了吗?”
“娘娘,大事不妙。天界派了几个天兵天将,找到了魔界的入口,现在已经破了鬼蜮之森的阵法!”
“点不离呢?”
“点不离他也随魔尊出征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子桑不再多说,从墙上取下弦月钢刀,换了一身干练的衣服,捏了个法决,消失在原地!
“阿桑!”阿丑只来得及叫出了一句。
“非天——”见侍女阿琴也追了出去,阿丑立即叫了一声。
只见那朵雪莲突然变大,飘了起来。阿丑二话不说,跳上莲座,向子桑追去。
鬼蜮之森北面,两个天兵刚突破阵法,就看到了一身白衣的子桑。
“这不是魔女桑梓情么?她不是死了么?”没想到那两个天兵竟也经历过四千多年的仙魔大战,一眼就认出了子桑。
白衣女子冷笑一声,道:“既然被你们认出来了,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子桑二话不说,弦月钢刀起,攻向两个天兵!
阿丑赶到的时候,战斗已接近尾声了。子桑在魔界,法力大增,两个天兵又如何是子桑的对手。几个起落间,他俩就被打翻在地。
子桑的钢刀分别指向跌落在地的两人。
“大胆魔女,你可知我们是谁?”
“你们是谁跟我有何关系?”子桑讥诮地道。
“你——我们是托塔李天王旗下,今日我们若有个好歹,你们魔界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高个儿天兵接着道。
“你们找到了魔界的入口,难道还想着安然回去吗?”子桑的钢刀出手,却被那朵血莲阻止了!
子桑不料那朵血莲竟已被养出了灵性,收回钢刀,怒目看向跌跌撞撞的阿丑。
阿丑带着歉意道:“他们既然已经找到了入口,那么托塔李天王估计已经得了消息,你又何须再造杀孽呢?”
子桑冷笑:“既然如此,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反正这仗迟早要打,岂能落了气势!”子桑的钢刀一个旋转,绕过阿丑,再次攻向两人!
阿丑见状,叫道:“非——快阻止!”
血莲二话不说,又一个旋转,依次挡下了弦月钢刀!
那两个天兵见状,立即捏了个法决,消失在原地!
子桑见状,不怒反笑,道:“好你个阿丑,狐狸尾巴果然露出来了么?点不离说你是奸细,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白衣女子转身,带着弦月钢刀扬长而去!
阿丑见状,踉跄一步,将血莲收回袖间,道:“她的钢刀煞气很重,恐怕你又多需些时日恢复了,非天。”
“上仙,你这又是何苦!明明和她相安无事过了五十年,为了两个不起眼的天兵,值得吗?”
“这样也好,本来这五十年就是偷来的。”
阿丑摇摇头,一瘸一拐地朝魔宫方向走去。
魔宫。一干侍女看到子桑的脸色,都不敢上前打扰。子桑摔门进入自己的寝宫,习惯性去床头找那朵莲花,才突然想起来莲花还在阿丑那里。
她气呼呼地道:“明明是我的莲花,为什么那么听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