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倾陌又楞了好一会，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他，“此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吧？”
“嗯，算是吧。”重霄起身在她身旁坐下，“如今妖族尽归你手，蛮王那边有慕雪鸢在，我们终于与天道盟势均力敌。”
天道盟可不是一个普通的门派，这是一个组织。无论是真心还是随波逐流，玄天大陆排得上号的门派世家都听从天道盟调遣。
要想彻底将它抹去，单凭某几个人是不够。不过如今，是真的可以势均力敌了。
月倾陌缓缓将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眼睛眨了眨，“你还没有恢复记忆吗？”
浅紫色的眸光很深，仿佛蕴含了千言万语，却又看不出一丝一毫。只是一眼看上去，总觉得里头饱含悲伤。
重霄摇摇头，轻声道，“没有，你想起什么了？可否告诉我？让我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月倾陌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抬起手轻轻抚着他的脸，“看来我的【镇魂】挺厉害的，你至今没想起。”
“镇魂？”
“是啊，镇魂，我炼制的神器。当年我约你见面的目的，是想用镇魂抽取我们俩的部分记忆，然后永久封印起来。虽然被云萝动了手脚，但我幽月做事从来没有失败过。”
重霄也认真的盯着她，“所以，我们俩忘记的究竟是什么？”
月倾陌沉默了很久，才垂下眼睑看着自己的手指，“我们俩受上界算计，一起进了苍澜山秘境没错吧？我们俩在里头待了三天，我身受重伤是你照顾的我。”
“嗯，这事我记得……”重霄说着，突然使劲揉揉太阳穴，“不错，我也好像是迷糊的，记不太清了。”
月倾陌长叹一声，“记不太清就对了，因为秘境里时间流速跟外面不一样。大家都觉得我们俩就困了三天，实际上……是三年。”
“嗯？”饶是重霄再镇静也忍不住惊呆了，猛然抬起头看着她，“三年？我们俩在秘境里待了三年？然后我忘了那三年所发生的一切？”
月倾陌缓缓抬起手搭在他腰侧，“这里有两道疤，是你年幼时被挟持留下的。”手指滑到他背上，“这里有整整十一道剑伤，是月落乌啼留下的，你自己练功走火入魔所致……全身上下，加起来大大小小七十三道伤。”
每一道伤口的位置和来历都对，重霄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你数过？”
月倾陌苦笑，“天天睡一块，想不知道也不行。”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月倾陌又是一阵沉默，咬着嘴唇为难的说，“当年……有人三番五次刺杀我，一口咬定是你派来的。至于原因嘛，自然是因为我是妖族，不能与你双修。我问过你这事，你也承认了。”
重霄猛然站起身，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阴鸷，“胡说八道，一派胡言。我重霄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意伤害你半分。”
他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他重霄绝不是一个为了自己就能牺牲女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