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举迟疑,随即将目光投向了许温,想看看许温的意思。
许温眉头紧皱,事关韩城主性命,他不敢妄言,沉思片刻才道“我等可先去城上窥探一番再做决定”
众人点头赞同,若是站在城上不下去,绝对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此刻,老人以及冠芙也跟随着梁王走到了城门之上。
据老人所言,对于战场之事,冠芙颇有见解,于是梁王便不忌讳,带她一起同行,况且梁王也是一介女流,成天混在一帮男人之间,难免觉得有些枯燥,带上冠芙也好陪陪自己。
众人往下眺望,只见下方两人笔直站立,不慌不乱,颇有大将风范。
韩举锁眉,朝下观望,许温淡淡问道“韩城主可认识此二人?”
韩举摇了摇头,露出叹息之色,由于天黑,他并未看清两人面貌,只勉强看清了一个轮廓,有种似曾有些熟悉的感觉,但细看之下,又不觉得不像。
“倘若真是两人,那可真是如虎添翼!”韩举喃喃低语。
这时候,梁王摆了摆手,叫来两个将士,吩咐道“我等已经身处城上,你等可下去将两位将军请上城来”
说到底,梁王还是担心韩举安危,不让其贸然出城
另一方面,倘若此二人果真是带着赤诚之心而来,此刻众人已在城上,已经给了他足够的面子,料想他们也不会做的太过。
但若是此二人,依旧不肯上来,显然就有问题。
…
不多时,侍卫将两人请了上来。
此人生的高大威猛,一个身穿黑色素衣,另一个手指一杆银枪,两人联炔而行,浑身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正义之气,一看都不是泛泛之辈。
韩举见到两人顿时欣喜若狂,上前搂住,笑道“你二人怎会来此?不是跟随师父云游去了吗?”
黑色素衣男子笑道“师兄还敢提往日,要不是你当初惹怒了师父,如何让我等兄弟数年不见?可真是想煞我也!”
说罢,重重的抱了一下韩举,这时,手持银枪男子也是乐不开支,笑道“师父他老人家向来疼爱师兄,你走之后,没多久师父便消气了,你这一走,可让师尊懊悔不已啊!”
被两人说起昔年往事,韩举不由心中生起一股愧疚之意,连道“从那日离去之后,我也曾想过回到师尊身边,一心侍奉他老人家,但奈何世事难料,总是不尽如意!”
说到这里,韩举低声一叹,说道“这些往事,都将他尘封了吧,对了,你二人怎会突然到访?”
“我二人跟随师父云游四方,途经江淮之地,只见百姓慌慌而逃,更有人拉车赶驴一起逃命,师尊掐指一算,言明天下大乱不远矣,于是让我兄弟俩前来帮助师兄”
“对了,师兄我等进城之时,从江面而过,只见江边血红一片,将士死伤无数,莫非发生了什么变故?”
韩举低声一叹,“不满两位师弟,如今傅羽率领十万大军,已至汉江城,方才江边之事,正是我等与其厮杀之地”
“十万大军!”
两人瞠目结舌,来时师尊早已告诉两人,韩举性命垂危,汉江城危在旦夕,恐怕已有七八万人马集结,包围了汉江城,不料,竟有如此之多。
许温淡淡一笑,道“既然是自家人,何必站在这里攀谈?不如我等回府之后,再细细商讨”
虽说许温并不认识两人,但经过刚才几人的谈话,却也听出了些门道,韩举与其二人,乃是同门师兄弟。
平白无故出现两位将才,梁王自然高兴无比,连附和道“先生所言有理,傅羽纵使十万大军,又有何惧?我等可先回府,在做商议”
众人点头,回府路上,韩举介绍两人,身穿黑色素衣男子名唤薛池,是老二,年纪和韩举相差无几,方年二八,而另一个手持银枪的叫做严图,排行老三,颇为年轻一些,只有二十岁,师兄弟三人皆是出自江淮水镜先生门下。
值得一说的是,就是这水镜先生,是江淮人士,虽说满腹经纶,但却不愿意当诸侯争霸的炮灰,隐居于江淮一片山林之内。
如今江淮被安乐侯掌管,也可算是一片净土之地,安乐侯同为江淮人士,自然熟知水镜先生,更是久闻水镜先生大名,曾派人八抬大轿去请,硬是未能将其挪动半分。
水镜先生深知安乐侯乃是一个心胸狭窄之人,好高骛远,急功近利,所以在安乐侯派人去请的时候,水镜先生便装起了糊涂,对于安乐侯的请辞,充耳不闻,甚至还有其他诸侯去请,都未能将其请动。
水镜先生是个聪明人,而且做人很有原则,如今乱世当道,为了不引火烧身,索性便彻底装成了一个糊涂人,但凡政治问题,水镜先生一概免谈
自此之后,水镜先生甚至也不随便开口说话,开口闭口就三字“好好好!”因此,还被众人称作三好先生。
路上,碰见一个熟人,热乎乎的冲着水镜先生打招呼“先生,家里有喜事,过来吃几杯酒啊”
水镜先生点点头,“好好好”
那人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又有一人,路上撞见了水镜先生,连上挂着悲伤,哭哭啼啼的跑过来,希望得到这位高人的一丝安慰“水镜先生,我儿子前天死了”
水镜先生把头点的跟鸡啄米一般“好好好!”
气的那人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最后,水镜老太婆实在看不下去了,埋怨道“人家看你道德高尚,只是请求一丝安慰,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