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上战场?”
西蒙又问了一遍,新兵这才哆哆嗦嗦回答着“是。”
“您看我们什么时候发起攻击!盟军一向先发制人!咱们的陆行坦克!全域战机!一定得把老毛子揍得屁滚尿流喊着妈妈滚回烂臭巢穴里去!”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往往对战争兵器惧怕地要死,却对胜利前景有必然信心,异常热切地问东问西,仿佛这样真能额外打死一个敌人似的。
“或许一小时,或许一天,或许一年,或许永远也不进攻。”西蒙抖去m5步枪干涸泥渍,对于保证武器运作顺畅,他有着更大的热心。没有一场战斗不死人,战争进行了两年,西蒙费尽脑筋才拿到了狙击手名额,第一个跃出战壕的人,是勇者,也是白痴。
一束白光从天而降,雷神托尔掷下战锤,雷霆般击中敌方阵地,大地波浪般颤动着,“天基钨杆弹!”新兵鼓掌叫好,像颗海草四处摇晃也不忘讨点口头便宜。“您看起来像弗吉尼亚人,您来自里士满?”新兵闹腾了一阵,发现无人响应,讪讪蹲好,炮火仍在准备,新兵凑过来打算闲聊。
“闭紧你的嘴!”西蒙不耐烦道,但在这时,尖利哨音同时在通话器与战壕中响起,军官大声呼喊着:“进攻了,小伙子!进攻!”
西蒙专心致志地数着弹匣,新兵率先探头爬出战壕,很快他又回来了,剩下的半截躯体搭着几串肠子,“万宝路!”西蒙眼前一亮,顺手掏空了新兵的裤兜,塞回怀里,随后他架起狙击枪。攻击机低空卷起的烈风拂去硝烟,并增添新的战火。
……
视线模模糊糊地延伸着,起初是蒙蒙白,随后色彩盘调试着新的颜料,渐渐地环绕些灿烂小火花,太阳升起,定格在散发着温柔光芒的米黄色壁灯上。西蒙睁开眼睛,见到的便是如此,但他发觉所能掌控的也只有脖子以上。意志,意志!他在心里怒吼着,饥渴比任何鞭挞都更高效,手臂屈服了中枢神经的掌控,一根根地舒展,随后抬高,指肚摸到床柜,玻璃杯晃漾起波澜,碰到底座,手指蜷缩握住。
“乒!”玻璃杯从床柜坠下,一杯清水汩汩地渗进地板中,最终进入水循环,在重新化作涓流汇入五大湖前,这杯水都不会再度出现,也不会缓解病人的口渴。一瞬间抽干了所有力气,西蒙盯着天花板,直到一杯水递到了唇边。
“喝吧。”清水入了喉头,阿多菲娜帮他稍稍挪正了位置,白里透红的绷带远远比不上阿多菲娜白嫩的脸蛋。“你昏迷了三天两夜,我出门就是为你找副好棺材。”红发女孩嘟着唇角,她的脸庞白净,但黑罩衣的风尘仆仆却无法一时去。
“彼特呢?”西蒙说道,女孩侧身翻出梳妆台,打上淡淡腮红。
“在隔壁,暂时没有醒。”女孩看上去艳如桃李,很自然地握住西蒙的手。说道。
“你是我的私人财产,我不许你死,你就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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