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她都具备?”
“你身上不也存在吗?”
“你继续。”
老牛稍作沉吟,长叹了口气:“其实除了小菲身上这些优秀的特情条件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什么?”
“痕迹。”
“痕迹?”白中元微微一愣,而后恍然大悟,“你是说职业痕迹?”
“没错。”老牛点头,“其实那些年我一直都在思考泄密案的真相,最终觉察两种可能性最大。第一种是被动的,卧底的身份被犯罪分子识破了;第二种是主动的,有人为巨大的利益背叛了组织。”
“你觉得第一种可能性大?”
老牛毫不迟疑的点头:“你想想看,事发后我们都接受过调查,根本找不到任何人泄密的确凿证据。而且我们参与行动的几人,也都暗中排查过其他人,同样没有收获,那有没有可能受到了先入为主的影响呢?”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白中元认可这点,“其实我想局领导也做过如此考量,但无论如何审查程序都是要启动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么大的案子,倘若真存在内部泄密,风险可就太大了。”
“是这个道理,所以我们才都没有怨言。”牛望天继续道,“后来我就在思考,如果是被犯罪分子识破了身份呢?我们办案的过程中经常说一句话,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难道他们会不懂这个道理吗?”
“当然懂,而且有时候比我们下的功夫还要深。”白中元接触了太多的犯罪分子,其中便不乏手腕厉害之极的。
“当年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避免暴露出“熟脸”的破绽,省厅特意挑选了我们这些生面孔。周俊和你的父亲属于异地征调,我和曲国庆当时还没有大学毕业,秦长天也是刚刚转正不久,倒是不存在被撞脸的可能。但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不管面孔如何,我们的真实身份都是改变不了的。”
“没错,就是刚刚你说到的痕迹。”白中元点头,“生面孔保障了任务执行度的下限,可同时也拉低了上限,因为你们的身上仍旧存在着从警的痕迹,时刻注意着到还好,最怕的是下意识行为,稍有破绽便是致命的。”
唉……
白中元越是认可这点,牛望天的悔恨遗憾之色便越重:“当我意识到这点之后,便生出了几分私心。起初我还能压制引导培养小菲的念头,可随着文物泄密案迟迟没有进展,念头也就越来越重了。”
“其实还有一点你没说。”
“什么?”
“随着慢慢长大,她表现的越来越优秀。”白中元对此深信不疑。
“你说得对。”老牛痛快的承认道,“在我接触过的人中,有两个是最适合做警察的。一个是你,天生就是穿警服的,另一个就是小菲。与你不同的是,她更适合隐藏在暗处执行特殊任务。”
“当你第一次提出这样的想法时,她的反应如何?”白中元想继续深入的了解许菲。
“没有反应。”
“什么意思?”白中元不解。
“准确的说,第二天她失踪了。”
“失踪?”白中元紧张了起来,“什么意思?”
“当时我的反应跟你一样,焦急不已。在失联二十四小时之后更是直接报了警,但始终都没有音讯。”
“后来呢?”白中元催促着。
“再见到小菲是二十天之后,她黑了不少,也瘦了很多,反倒是精神头很不错,而且是被欢送回来的。”
“谁欢送?”
“县刑警大队。”
“立功了?”既然是警方欢送,白中元也只能想到这点。
“没错,立功。”说起这个,牛望天满脸的自豪和欣慰,“经过问询我才知道,小菲这二十多天去了临县,不仅解救出了被诱骗的同学,还协助当地警方端掉了一个控制人身自由的传销团伙。”
“这……”
白中元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事后我问过,她说在那次深谈之前,那名同学的奶奶便找过她,说孙女被老乡以打工之名带去了临县,从此之后便再消息,给家里写的唯一一封信也是要钱。老人家担心孙女出事,问问小菲能不能想办法帮忙。”
“也就是说,那二十多天她打进了传销组织?”白中元听得是又惊又怕,那时候的传销组织可不是什么善茬。
“所以我说她天生就是干特情的。”牛望天笑着端起了茶杯,少许接着说道:“当然,具体如何还要看小菲自己的意愿。只是我没有想到,她把配合警方端掉传销团伙儿当成了成绩单儿,当成了一次考核。”
“……”
白中元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笑了出来,他已经能想象出当时的情景,脸庞黝黑的女孩儿站在杨光下,透过拂动的柳枝可以看到洋溢的自信。当牛望天带着后怕的情绪数落她时,身上又流淌出了几分的倔强。
“那时,她多大?”少许,白中元回神。
“十七。”
“许清伊还活着吗?”
“已长眠于黄土。”
“那之后,她就正式踏上了你希望走的哪条路?”
“是的,她成了我的接班人。”牛望天深深点头。
“你继续说。”
“之所以朝着这个方向培养小菲,完全在于我的私心,说白了就是为了挖出当年文物泄密案的真相。这个案子悬了多年,绝对不能再有任何疏忽,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