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晚上,苏新很晚还没回来。
他没打电话给肖纯,肖纯也没打去问他。只是她骗不了自己,还是会担心他。所以,她搬了张小凳子,一边坐在卧室门口守护着儿子,一边在等他。
直到凌晨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号码打来了电话。在寒冬的孤寂夜里,她握着手机一直不敢接,生怕是坏人所为。
当这个号码第三次打电话来的时候,她才谨慎地接了,“谁?”
“你老公喝倒了,来接一下吧。”陌生的男声对她说。
肖纯整个人蒙掉了,“什么?什么?”她既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在你们小区入口这边,快来吧。”电话里这人很不耐烦地说。
肖纯腾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吓得心怦怦直跳。她一直都很担心哪一天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跟她说苏新喝醉了。现在,她最怕的事情发生了。
凳子跟地板用力摩擦后刮出一个刺耳的声音,随之苏渡嗯嗯了两声,然后抬起脚,动了几下。
肖纯赶忙柔声宽慰他,“妈妈在,妈妈在。”
苏渡可能感受到了妈妈的宽慰,很快又安静地入睡了。
肖纯站在床边,心乱如麻。这么晚了,她该怎么办?且不说打电话来的人是骗子,假设这事是真的,那儿子在睡觉,她根本不放心将他一个人留在家里。因为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可是,把他叫醒吗?这几天寒潮来袭,此时外面风呼呼作响,她想想都不舍得把儿子抱出去。
可是,一想起打电话来的那人态度那么不好,她就担心苏新会有麻烦。
情急之下,她去敲了黄天的家门。
敲了好几次,一直没人来开门。她无奈,又拼命地按门铃。
终于,门开了。开门的人是gaga,她裹着一床被子,眯着眼睛,“谁啊?”
肖纯说:“我能请你们帮个忙吗?我老公喝醉了,我得下去处理一下,孩子在睡……”她还没说完,便看到gaga歪着身子,靠在门边睡着了。
肖纯晃了晃她的身子,问:“你听到了吗?”
gaga真的睡过去了。
肖纯又晃了晃她,越晃越用力,直到把她晃醒。然后焦急地问,“黄天呢?”
“他今天值夜班。”gaga困得直打哈欠。
肖纯看她这样,不敢也不放心把儿子交给她。所以,她只得作罢。
那个陌生号码又打电话过来,肖纯不敢接,怕他又催促。她冲进卧室,一边轻声对儿子说:“渡渡,妈妈带你出去一下。”一边将他抱起来,给他裹上一件毛毯。
儿子睡得迷迷糊糊,“妈妈,怎么了?”
肖纯顾不上回答,迅速将他抱出门。可是一出家门,外面的灯光照在他脸上,他开始闹情绪,直喊着:“好亮啊,妈妈,好难受。”
肖纯只得哄他,“对不起,儿子。妈妈不敢把你一个留在家里,只能这么做了。”
儿子把头埋在她怀里,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肖纯本来力气就不大,抱着一个裹着毛毯的儿子,更加费劲。
她好不容易抱着儿子来到小区门口,果真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陌生男人站在那里。他的脚边,躺着一个人。
肖纯看到这一幕,双腿无力。可是,她只能逼自己去面对。
她走过去。
陌生男人粗鲁地问,“你是苏新的老婆?”
肖纯回答,“是啊。”她不方便蹲下身,侧身低头看了看苏新,发现他没任何反应,她很害怕地问,“他怎么了?”
男人说:“喝了一瓶白酒,醉了。”
肖纯忍不住哭出来,“怎么喝成这样。”
男人说,“我也不清楚,我是司机,是我老板让我送他回来的。”
肖纯问:“你老板是谁?”
男人回答,“秦坤。”他十分不耐烦地说,“那交给你了。”
肖纯看他要离开,赶紧说:“你能帮我带他回家吗?你看我还抱着个孩子。”
男人连应都不应,直接坐进车里,然后离开了。
大冬天的马路上,一个女人抱着个孩子,对着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老公。这情景,说多凄凉就有多凄凉。
这还不止,苏新忽然难受地直喊,“我快死了,快救救我。”
肖纯看他真的痛苦,害怕地问,“你怎么了?”
苏新一直扯自己的衣服,喊着:“我要死了,救救我。”
肖纯吓坏了,对儿子说:“渡渡,醒醒。”
儿子被她弄醒了,睁着一双纯净天真的眼睛,看着这一切。
他脚上没有穿袜子,也没有穿鞋,肖纯不敢把他放到地上。她慢慢地蹲下,让儿子坐在她的膝盖上。
“那我该怎么办?”肖纯伤心地问苏新。
苏新完全听不见她的话,只顾着自己喊难受。
慌乱之中,肖纯抱着孩子跑到保安室,想请求他们的帮忙。可是,值班的保安居然在睡觉。
她太着急,实在没办法,连叫了好几声“你好”,硬是把人叫醒了。
保安擦了擦口水,“什么事?”
“我老公喝醉了,能帮我一下吗?”肖纯恳求道。
保安说:“买解酒药呗,我们也不能擅离岗位。”
肖纯看他无心帮忙,不敢再勉强。她抱着儿子,又跑回苏新身边。
儿子完全醒了,他问:“妈妈,爸爸怎么了?”
肖纯觉得自己和儿子好可怜,忍不住又掉眼泪了。
“妈妈,爸爸会冷吗?毛毯给爸爸盖吧。”儿子懂事地说。
肖纯将毛毯往儿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