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玄色的身影慢慢走近叶子仪躺着的矮榻,他忍着笑意,弯身拣起地上的被子,重又盖回叶子仪身上,温柔地道。“药老说你身子有先天之疾,又虚寒忌冷,当好好将养才是。”
“阿成,郎君,我都养了七天了,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就出去走走好不好嘛?这每天吃几大碗药,苦死了,又困在这间屋子里,好没意思啊!”叶子仪伸出小手抓着他襟领轻摇,一脸的可怜相。
“你乖乖养着,药老使了药给你调养身子,待好些了,咱们便回邺城去。”公子成坐到她身边,轻触了触她打着三角巾的手臂道。“还疼么?你这样绑着,真有用处?”
“这个可有用呢,要伤了手,手臂的伤口可以固定下来,虽然我伤在肩上,可是手动还是会牵着伤口,这样就不怕啦。”叶子仪转了转眼珠子,小手使了几分力道,把公子成拉近了些,媚眼如丝地看着他的眼道。“阿成,我好想出去哦,你带我出去玩吧,好不好?”
公子成给她弄得耳根微红,他两手撑在榻沿,喉头动了动,似笑非笑地道。“阿叶,你可是想承欢么?”
“啊?”叶子仪一呆,待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禁不住小脸儿一红,一拳捣在他肩膀佯怒道。“你越来越坏了,怎么满脑子只有那种事情?讨厌!”
“嗤。”公子成低低地笑出了声,他低头在她嘟得老高的小嘴儿上一吻,一只手覆上了她小腹,轻轻摩挲着她柔软的腹肉,他温柔地道。“阿叶,待你身子好了,为我生个孩儿吧。”
叶子仪一怔,她慢慢垂下眸子,声音极低地道。“阿成,你要做太子了。”
“那又如何?”公子成伸手抱过她,坐正了身子,小心地把她放在腿上,低头抵着她的额头道。“我的大子,自然要你来生。”
“可是,你要娶妻了,若是我生了孩儿,我怕你的妻室不能容他。”叶子仪咬着唇,紧紧地闭了闭眼。
她想要和他再生个孩子,她也想要和他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可是……那根本就是妄想啊。
回到邺城,赐婚的旨意便会下来,十九公主才是他的正妻,而她的孩子,她保护不了多久,也根本不可能看着他长大,与其让那孩子一个人在公子府仰人鼻息地活着,她倒宁愿不把他带来这世上。
“阿叶,不要担忧了,我会寻个知晓进退的女子为妻,再不会纳旁的女子,阿叶,我只要你诞下的孩儿,这世上,我只要你。”公子成低下头,轻轻吻上叶子仪光洁的额,他把下巴贴在她额头上,新生的胡茬扎得她一阵麻痒。
“若是我死了呢?你也再不收纳旁的女子吗?”叶子仪的声音很轻,她低头看着自己粉色绢衣袖口绣的白玉兰花,小手在袖内握成了拳头,眼中瞬时一片模糊。
公子成稍稍沉默了下,温声道。“不纳。”
“嗯。”叶子仪靠在他肩头,泪水如水晶般滑落眼角,他说了不纳旁人,他说只要她生下的孩子,只是一两年而已,她只能再活一两年而已,能得到他这样的承诺,她已经无憾了。
“不要胡思乱想,阿叶,你只管调整好身子,旁的什么也不要想,一切有我。”公子成抱着叶子仪,轻抚着她的背,玉色的手指滑过她微微僵直的背脊,掌心的温度透衣而入,叶子仪很快便放松了下来,伏在他怀内一动不动。
“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阿成,你一定要好好照料我们的孩儿,便像如今对我一般地对他,好不好?”叶子仪眼中的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没入公子成的衣襟上,她言语间带着乞求,听得公子成不由皱眉。
轻轻扳起她的身子,公子成认真地看着她满是泪痕的小脸儿,温柔地道。“阿叶,你在怕什么?”
“我怕红颜易老,夫主会忘了阿叶。”叶子仪哽咽着,忽然强扯出一个笑容,抬袖擦了擦眼泪道。“我不管,反正夫主应了我,便得好生待我们母子,便是我死了,魂魄也要缠着你,好让那些想得到你的女子不能得了手去。”
“好好的,说什么生死?”公子成脸色一沉,很是不快地道。“我不许你死,你如何敢死?”
“是呢,有夫主罩着我,我要长命百岁呢!”说着话儿,叶子仪扑进他怀中,搂着他的蜂腰道。“有夫主这么完美的夫君,阿叶快活还来不及呢。”
“完美夫君?”公子成失笑,在她臀部轻拍了下道。“今后不可再提那死字了,可记住了?”
“记得啦!”叶子仪在他怀中蹭了又蹭,委屈地道。“不过,我还得说一次,夫主若是再不带我出去透气,妾身便要闷死在这殿中了。”
“嗤,起来吧,我带你出去。”公子成到底是松了口,在她腿上一拍,扶着她坐了起来。
“嘻,夫主对我最好了!”叶子仪单臂搂住他的脖颈,伸头在他脸上用力一亲,欢快地跳到地上拉着他的手道。“快走快走,这魏都的好景色我还没看过呢,咱们一起去看啊!”
“痴儿。”公子成笑着把叶子仪往怀中一带,把她按坐在榻上,拿过一旁的木屐给她穿好,这才起身拉着她的手道。“只去一个时辰,嗯?”
“好啊!”叶子仪双眼笑得如同两弯新月,起身挽住公子成的胳膊,欢欢喜喜地随着他出了殿门。
拂右跟在两人身后,背着长剑忍着笑意,三人直向着那金桂铺地的碎石小路而去。
魏国的都城经过了半月的休整,又回复了原本的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