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你别走……”顾澄脸色微变,刚要去追那贵女,却是给荆英拉着衣袖,动弹不得,她回头瞪了荆英一眼,恨声道。“你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惹得阿清都厌弃我了!还不放手!”
“阿澄,是我错了,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荆英挤出两泡泪来,可怜兮兮地望着顾澄,身子微微一屈,眼看是要跪下了。
“你、你这是做什么!”顾澄气得咬牙,却也不能让荆英真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跪下,倒不是顾惜荆英什么,就怕连累了她自己被人说闲话,落个不容人的名声,那就亏大了,想到这里,顾澄一甩衣袖气急败坏地道。“我知道了,你快放手!”
荆英见顾澄不再追究,立马破涕为笑,摇了摇顾澄的手臂道。“阿澄你最好了,我真怕你不理我了,多谢。”
“放手!”顾澄睨了荆英一眼,把手一甩,甩脱了荆英的纠缠,冷着脸道。“公子要念祭词了,你给我闭嘴!”
“好。”荆英嚅嗫着低下头,一副老实模样,那胖妇更是老实,一直屈身向顾澄行礼,满脸的谄媚笑容,荆英小声求顾澄道。。“阿澄,你跟这些军士说一说,让我和母亲进去罢,好不好?”
怕是这两母女又要再闹,顾澄瞥了她一眼,对身后的守卫道。“放她们入内。”
那守卫依言打开了木栅,荆英与那胖妇欢欢喜喜地进了场内,很是老实地站在了顾澄的马车一侧。
顾澄忍着怒气望向公子成,不再理会荆英母女,荆英偷眼看了看顾澄,见她眸光落在公子成身上,稍稍松了口气,也朝着广袖飘然,形容潇洒的公子成痴望过去。
祭礼到了收尾阶段,公子成走下牛车,缓步走到广场边缘。
大巫长啸跪地,又有女声高唱道。“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扬枹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陈竽瑟兮浩倡,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五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这女声清悠婉转,空灵飘逸,与那大巫的沙哑嗓音相左,却另有一番神异灵气,一时间所有人都被这歌声吸引住了,公子成的目光也落在了那捧着钵盂徐徐而来的素衣女子身上。
歌唱的人,正是叶子仪,她手捧素钵,一身淡青道袍,衣带当风,广袖飘逸, 长发一半披在肩头,一半在脑后挽起,用一根梅枝簪住,清风掠过,长发飞扬,道袍裹着她纤细修长的身躯,真真仿似云端仙子,姑射真人。
淡青的道袍映得叶子仪肌肤如雪,发如新墨,她缓缓而行,及至公子成面前,一曲歌罢,捧着托盘徐徐下拜。“公子为大齐祈福,为百姓发愿,乃齐之幸也,请公子净手。”
公子成看着跪在地上的叶子仪,眉头微皱,他伸手在那飘着香草的钵盂内沾了沾,极小声地道。“回来再与你清算!”
下面低头捧着钵盂的叶子仪抬了抬眉,心道,这才刚开始呢,这家伙就要跟她算账了么?接下来的账,恐怕是要算不完了。
净罢了手,公子成端身肃容,大步走向祭台,从大巫手中接过祭文朗声宣读起来。
跪在下头的叶子仪高举着钵盂,轻扬着小脸儿,一脸的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