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的人开始愁云笼罩,杜源这几日也觉得流年不顺。先是因为死了个灵画师挨了一顿训斥,之后便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
跟踪他的是秦五,这让他很意外。上次见秦五,他还战战兢兢怂的跟只鹌鹑似的,才过了几天,就有胆子跟踪他了。杜源倒不怕跟踪,就是有些烦躁。像一只苍蝇一直绕着你嗡嗡嗡的飞,可你手头没有苍蝇拍,虽然他只是短时跟你分享一个空间,就算趴你脸上也不能造成丝毫伤害,但就是莫名让人心烦。
杜源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态。要不是秦五的身份有些显眼特殊,他都想让对方见识见识自己的手段。说起来,他对秦五也感兴趣的很,但手头有些小麻烦,暂时还顾不上搭理他。
其实秦五的做法也好理解。就比如你听说附近有个鬼宅,一边害怕着,一边还特想进去看看有没有鬼,到底有多恐怖。秦五是一边直觉到危险,一边还兴奋的踩着边界觉得自己很高明,这让他有种隐秘诡异的兴奋感。
郝富贵对杜源也都很好奇。这人身上似乎藏着许多秘密,让人忍不住去想要去探究挖掘。至于“好奇害死猫”,不是还有秦五在前面拱着嘛,他缩在画境里安全的很。
画灵已经不耐烦一直跟着秦五,催着郝富贵赶紧去藏画馆找残片。郝富贵看秦五和杜源捉迷藏似的僵持着,一晚上也不会出大变故把对方灭了,就放心的打算进新画境换换心情,天天在灵晶洞修炼也枯燥的很。
入夜,郝富贵和画灵偷偷潜入了藏画馆。
“编号多少来着?”画灵举着烛台,飘在半空问郝富贵。
“173。快点,烛光把人引来就麻烦了。”郝富贵小声催促道。
画灵顺着号码,迅速找到了编号173的木匣。拉开一看,不对劲,不是原来的那幅!这还不是最糟的,楼下忽然传来说话声,画灵瞬间熄灭了烛火。
郝富贵也听到了,他原地站着没乱动,仔细侧耳倾听着下边的声音。声音像是在一楼,而且离郝富贵他们越来越远,显然不是朝着三楼或是大门方向移动。他急忙对画灵说:“去看看,灵画回头再说。”说罢闪身进了画灵的画境。
画灵隐身来到楼下,正好看到一个人脸隐没在一堵快要合拢的墙壁后,他赶紧瞬移钻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截向下延伸的楼梯,楼梯的尽头是一条狭窄的甬道,头顶和左右两边的墙上绘制繁复的图案。这图案并没有什么具象的内容,只是简单的把某个单一元素不断重复,盯着超过5秒就诡异的觉得眼晕。画灵只好把视线固定在前方黑衣人的后脑勺上。
两个黑衣人穿着带兜帽的长袍,一前一后的走着。长袍上没有任何花纹装饰,两人自从进了密道就没再说一句话。一人宽的过道逼仄狭窄,黑洞洞的仿佛看不到尽头,只有脚步声在黑暗中回响。
郝富贵在画境里看的惊奇,这图案设计的有点意思。既能干扰别人的视线,还能隐蔽开关的位置。就是看久了有种晕车的感觉,好在这段路终于到了头。两个黑衣人停了下来,画灵正在纳闷的功夫,其中一个踮脚把手按在了头顶墙壁的某处。
石头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响起,明亮的光线倾泻而出,眼前仿佛一瞬间变成了刺眼的纯白。
这是一个开阔的地下室。一进门首先看到的是一排靠墙的柜子,上面堆满了各种画材。墨混合着各种颜料的味道扑面而来,外面画材店里价格昂贵的纸张和矿物颜料,在这里被随意放置毫不怜惜。
柜子的对面是个方形水池,旁边散乱的放着一些被墨色积年浸染的小桶。地下室的正中间是一个圆形的高台,高台中间伫立着一座古怪的雕像。人头马身,像个半兽人,面部没有五官像一个旋转的指纹,只有额头的位置刻着一只巨大的眼睛。
围绕高台的四周是一圈工作台,磨砂材质的台面像被通了电一样,散发着蒙蒙的光。上面摆放着几幅作品,画灵凑过去仔细一看,都是画到一半未完成的,内容五花八门,画功参差不齐,有的拙劣到他都看不下去。
“白天的这帮废物,画了一天也没完成几幅。”走在前面的高个黑衣人说道。
“估计是听说跑了的那个死了,吓得。唉,说起来他们也怪可怜的,天天被关在这么个地方,人不人鬼不鬼的。”另一个稍矮些的忍不住唏嘘感慨。
“别乱发同情心,想想之前的守卫怎么死的,自己被处死还不算,还带累了家人,他们家最后连条狗都没剩下。这些人固然可怜,咱们若有别的选择,也不会干这种活儿,你可别犯傻!”高个黑衣人语气严厉的警告道。
“我懂,大哥你别担心。你在这守着,我去带他们进来。”矮个迅速收起了同情,开始履行职责。
矮个在地下室中间的墙上摸索,墙面忽然后移出了一扇门的形状。矮个侧身进去,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一阵零乱的脚步声。画灵也跟着进去了,但里面四通八达,要进来的人似乎被提前安排进入甬道等待,所以暂时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过来的。
这些人形容枯槁,行尸走肉般的排队跟着矮个进入地下室。他们的年纪大小不一,统一穿着灰色的衣服,眼神麻木的走到水池边提一桶水,然后来到圆形工作台边落座,拿起笔开始机械的画画。全程寂静无声,与他人之间也没有眼神交流,他们就像是机器人一样按照设定好的程序工作着。
两个黑衣人一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