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零时,村里的烟花算是一年比一年热闹绚烂了。
任长青姐弟两个入乡随俗,乔迁新居之后的第一个大年夜,在家门口燃放了大量的烟花。
石瑾很怀疑这种习俗的由来,以前没钱的时候,谁家买得起这么多烟花啊!
任长青还需要陪着老婆走亲戚,任素瑶在村里无亲无故,除了来石瑾家给拜过一个年,整个过年期间大部分时间都留在了麻将桌上。
石妈现在去给陈国富拜年基本不在那边留宿了,镇上修了一条直通那边的水泥路,石爸开车一趟用不了十分钟。而且小孩子都长大了不少,人又太多,陈国富那边也没有足够多的地方住下这么多人。
给陈国富拜完年,石妈就没再离开过家,属于她们这个年龄阶段的娱乐活动太少,有钱有闲,麻将成了她们最好的消遣方式。任素瑶迷上了麻将之后,石妈和她的关系与日俱增。
家里人多,根本不缺人手,任何时候都能凑出一桌牌局来。
直到石瑾准备回学校的时候,问起在牌桌上的任素瑶什么时候去县城,任素瑶的回答让她直翻白眼。
“你去这么早干嘛!那么冷清,要去你自己去,我过几天直接带芸芸回鹏城。”
“就是,也不知她每年提前去学校是要干嘛?”一旁的石妈还帮起了腔。
也就石云幕这个姑妈帮着自己侄女,说石瑾这是读书认真的表现,要不哪能回回都考第一呢?
等到石瑾回了县城,她才想起来家里还没人问过自己专业课的考试成绩,完全被忽略了。估计大家只记得石瑾还在读书,至于读的啥,她们根本不关心。
开学之后,教室后面的黑板上挂起了距离高考还剩多少天的牌子,因为牌子离石瑾最近,每天更新日期的任务自然落到了她身上。
高三的这种高强度的学习放在若干年后来回味,算是一种很不错的体验,但是亲身经历就不那么好玩了。
除了学校的铅字印刷厂印出来的一周一套的试卷,各科老师自己在教辅里找试题,刻蜡纸,用油墨印刷出来的粗制滥造的试卷没完没了的发。
很长一段时间里,石瑾晚上做梦,梦里都能闻到油墨的那种挥发性气味。
老师们心知肚明,总是时不时的跟讲台下听到又要发几套试卷的学生描述大学生活的美好,用黎明前的黑暗来形容学生们的这段日子,熬过去了就有光明的未来。
以石瑾懒散的个性,根本就不可能做完这些试卷,事实上,班上也没几个人能真的发老师发下去的试卷全部做完。
时间到了六月份,距离高考不足一月的时候,学校里终于停止了这种高强度的教学,试卷虽然还在发,不过不再要求学生去做,留下了大把的时间给学生查漏补缺,各科的老师上课时也只是坐在教室里等着学生自己上讲台来请教不懂的地方。
四个月的时间,石瑾的各科成绩除了语文其他科目提升非常明显,几次全市统考的成绩高得石瑾自己都有点吃惊,居然拿了两次第一。
老校长知道了石瑾的成绩只恨自己当时没能阻止她去报名美术班。
六月底,毕业考试结束,学校开始给学生放假,让他们能够有时间在家调整好心态以迎接即将到来的高考。
这次放假,也算是给学生们一个时间道别以及把学校里的课本试卷之类的东西搬运回家。
石瑾这些走读生多半提前就开始把书本往家里带了,帮着班上的几位还算亲近的同学清理好课本,互相道了别,石瑾背着背包和林涟同行往家里走。
两人才走到校门口,一位男生突兀的凑到了跟前拦住了石瑾。
“石瑾同学,我来帮你拿背包吧!”
意图明显,林涟明白了什么,跟石瑾打了个眼色,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我的包很轻,自己背得动,谢谢了。你谁呀?”
石瑾忍着反感,客气的跟谢绝了对方的好意,看到对方准备直接伸手从自己背上取下背包。石瑾心下恼怒,直接伸手打掉了伸过来的手,质问起了对方。
“我是许守义啊!你不记得我了?”男生被石瑾推开了手,既尴尬又失落。
“我不认识你,你让开。”石瑾的声音引来了校门口的门卫的主意,看到对方让开,石瑾直接快步准备追上先一步离开的林涟,却不想对方也不远不近的一直跟在后面。
石瑾追到校门口的时候就发现林涟已经坐上了一辆被称作麻木的三轮摩托扬长而去。
校门口离校的高三学生太多,不少都带着大量的行李,停在门口的麻木大多都已经被预定,石瑾也只能一边往任素瑶家的方向走,一边准备在半路上拦上一辆车子好甩开吊在自己身后的男生。
可惜走了一小段路都没见到一辆跑出租的车子。反倒离学校门口远了,后面的男生追了上来。
“石瑾同学,你等等,听我把话说完好吗?”重新追上了石瑾的男生又拦在了她跟前。
“你有什么话就快说。”石瑾看到被对方拦住,也只能听一听对方到底准你说啥,心里却在估计着自己要是全力往任素瑶家跑的话,能不能在巷口甩掉对方。
“我是许守义啊!理科班的年纪第一。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你理科班的年级第一关我什么事啊!
石瑾觉得眼前一幕似曾相识,以前也有人在这附近拦着她跟她告白来着,好像也说了他考了年级第几,叫什么名字石瑾当时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