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牌局散场时,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了。
家里所有人都集中到了屋外的晒场上,十几个烟花依次排开,每个人都有份,等到点了,所有人都一起点烟花,这就是石爸他们打的主意。
反正烟花够多,任素瑶也分到一个。一群人无论男女老幼,每人手里一支烟的场面有点逗,不过石瑾这会儿也笑不出来,任素瑶终于还是把自己遇到的情况向石瑾讲述了一些。
承受不住来自亲人和身边人的压力,被迫结婚,又因为无法忍受约束,选着了离婚,成为一个单亲妈妈。
回去香港之后,没有经受住前夫的哀求,带着女儿见了他一面,之后不久前夫意外身故。
至于为什么有家不能回,任素瑶还是没有说。
石瑾做不到感同身受,却也能知道任素瑶心里的苦楚。
手里夹着用来点烟花的香烟,石瑾忍不住抽了一口。很不幸被石妈看见,大过年的,石妈忍着没去揍石瑾一顿,只是夺下了她手里的烟,狠狠的瞪了石瑾一眼。
烟气过肺,如置云端,感觉快要站不稳了的石瑾眯着眼靠在墙边。
烟花之下,有任素瑶落寞的身影。
“真羡慕你啊!”转过身看着靠墙的石瑾,任素瑶开口说到,声音却掩盖在响声震天烟花爆竹声中,石瑾并没有听到。
第二天一早,任素瑶借口来石瑾家拜年的客人太多,影响不好,直接开车走了。
石瑾没有挽留,这里暂时还是给不了她归属感。
跟着石爸去村里亲戚家拜年的事情轮到石瑜去做了,大年初一,石瑾直接在家里睡了一天。
石瑾除夕晚上抽烟的事石妈忍了两天,到了大年初二一早,终于还是下手了,石妈惩罚石瑾的的法子没什么新意,巴掌对了屁股招呼,直到石瑾保证以后都不会碰烟了才收手。揍完石瑾之后,石妈才带着几位儿女,坐上了石爸的车,全家人去给陈国富拜年。
高中初八开学,石瑾初六就回了县城,房间里很冷清,任素瑶早在大年初三就打电话过来通知石瑾她已经回了深圳。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石瑾竟然有些不习惯了。
拎了点东西去成国海家拜了个年,石瑾又把小成鸽拐过来陪自己了。过年在家的时候,石瑾做了不少牛肉干,回县城的时候带了一点,全便宜了这丫头。
领着小成鸽在大街上瞎转悠了一天,县政府真是穷疯了,居然想着印制即开型彩票来敛财,还特地对一条大街进行了交通管制,只准非机动车和行人通过。
两元一张的彩票,印制得比较粗糙,不是那种刮开的,只是两块硬纸片粘一起,正面开奖的地方有一圈齿孔,沿着齿孔揭开之后可以看到印刷在另一张纸片里层的中奖信息。
奖金最高二十万,最低一块。县里的领导班子轮流站台,大年初四开始售卖,到初七这天,开出过奖金最高的有五万。至于一块钱奖金的末等奖的中奖概率就高得点离谱了。
小成鸽缠着石瑾买了五张彩票,开出来三张末等奖,小丫头拿着三张中奖的彩票去兑奖的时候,卖彩票的人笑眯眯的对着小丫头说到。
“小姑娘运气真好,要不要再来两张,只要一块钱哦!没准刚好就能开出来个特等奖呢。昨天就有个人也是先中了一注末等奖,再花了一块钱买了一张,结果中了个二等奖,有五万块呢!”
都特么是套路啊!这话几乎每个卖彩票的都对中了末等奖的人说过。效果显著,一块一块的耗尽每个人最后一点运气,直到连末等奖也中不了。
小成鸽哪里能分辨出这里的弯弯绕绕的,听到卖彩票的这么一说,又回头一脸期盼的望着石瑾,石瑾能有什么办法,只好又乖乖掏了一块钱出来。
两张彩票揭开,又中了一张末等奖。卖彩票的笑嘻嘻的看着石瑾,又准备拿那套说辞来糊弄她。
“你别说了,我给钱。”石瑾打断了张口预言的工作人员,对方脸上依然笑开了花。
就在石瑾还在心里暗骂想出彩票敛财的家伙太没下限的时候,小成鸽突然兴奋的拽着石瑾的手臂狂摇。
“瑾姐姐,我又中奖了,你看。”
石瑾还以为自己又要多掏一块钱,拿起小成鸽递到自己眼前的彩票一看,特么居然是个四等奖。
领奖台上的公示牌上用超大的字体标明了各个奖项的奖金额度,四等奖,五千块。
你属锦鲤的吗?看着兴奋异常的小成鸽,石瑾头一回看到这种能把买彩票的钱赚回来的人。
卖彩票的比小成鸽更开心,从桌子下面拿出个喇叭,大声喊到。
“这里有一位非常幸运的小朋友中了五千块,让我们恭喜她。”
“你们拿着彩票去领奖台上兑奖吧!今天是县高官给你们兑奖。”
在围观群众羡慕的眼光中,石瑾和小成鸽被工作人员带上了领奖台。奖金上千的彩票一律在领奖台上兑奖。
坐在领奖台上喝着茶的县高官认出了石瑾,这些年他也没少去石家,看见石瑾也不是一两回了。县高官一脸慈祥的朝着石瑾笑了笑,石瑾也只能微笑着点头回应了一下。
这么冷的天,一个县高官坐在高台子上吹风挨冻,赚点钱还真不容易啊!
牵着有些紧张的小成鸽,刚才台下的兴奋劲全无,只敢躲在石瑾后面。
女主持人的话筒快要戳到石瑾脸上了,一抖一抖的,看来冻得不轻。也难怪,今天虽然有太阳,可是气温依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