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哪儿的?你自己埋的自己不知道?”听到野人的询问,麦克便眼睛一亮,迅速地用问题回答问题,试图套话。
黑发青年顾不得双手被缚与语言陷阱,慌张地追问道:“农田的哪一边?”
听到对方答“东面”,他这才舒了口气,仰首靠上身后的石壁,好似全身脱力。
然而麦克不依不饶,步步紧逼地道:“你果然知道埋骨坑的事。骷髅是你埋的,人是你杀的吗?我们沿途遇上的那些陷阱,是不是你布置下来伏击旅者的?你在石洞内室使用的物资,是不是从他们身上夺来的?”
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麦克通过逻辑自洽的衔接提问,将野人视为一个危险的伏击者,将他推向了众人的对立面。
果然,在这番阴暗的揣测中,原本想为野人说话的切西亚也抿起了唇,她无法分辨真相。
“不是,我……我不知道……”黑发青年语无伦次地说着,他的眼神依然迷茫,似乎连自己都没有确切的答案。
“没几个犯罪者会轻易承认自己的罪。我们已经确认过其中一人的死法了,接着只要搜一下凶器,就知道是不是你干的了!”麦克说完,便拨开被捆住双腕的青年,向内室走去。
野人顿时炸了毛,他快速起身,向通道内追去,却被乔眼疾手快地扯着藤蔓,一把拽了回来。
“放开!”黑发青年明显急了,话音刚落,他便一脚踹出,乔顿时捂着小腹倒地,握着藤蔓的手随之松开。
然而落地的藤蔓被一只大脚及时地踩住,一把铁锹“噌”的一声,贴着青年的脖颈划过,将其逼停,锋利的边缘直接在石壁上划出了一道刻痕,闪出零星的火花。
“抱歉,证明了清白了才能走。”盖理一边用铁铲拦人,一边回首招呼其他人,“愣着干嘛,来帮忙啊。”
茵克兰与赖特迟疑地走上前去,不知该不该加入其中。陷入包围圈的野人更不安了,他听到麦克在内室中翻找的脚步声,整个人都陷入了狂躁之中。
他用肩顶、用脚踹、握紧双拳砸人,在包围圈中左冲右突,如困兽之斗,却始终没能突破铁铲的封||锁。他像野兽一般低声咆哮,看似凶猛狂暴,实则内心无助。
这一刻,他的脑海中兀然浮现了金发男子的身影,耐心细致、温柔体贴、沉稳可靠,与他在一起,自己就像在天堂中一般,慵懒又温暖……哪里会像眼下这般,如坠深渊。
“找到了!”麦克大吼一声,因兴奋而发颤。
他跌跌撞撞地跑出内室,在通道中便举起了枪,大喝道:“不许动!”
众人下意识地后退,暴露出狼狈的黑发青年。后者喘着气,回首望向黑洞||洞的枪口,神情慌乱又无助。
麦克大步流星地走出逼仄的通道,枪口始终对准了野人,胸有成竹地道:“埋骨坑最上方的遗骸,颅骨因中枪而破碎,而这把枪就是在你的枕头下面找到的,果然是你枪||杀并埋了那些人吗?!”
“不、不是的……”
“不是你?那是谁?”
“我不知道……”
“埋骨坑也是你在地图上标记的,物证俱在,推得一干二净,你以为我们会相信吗?”
看着陷入混乱的野人,麦克精神抖擞地喝问着——他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顺利,从自己偷看地图开始,到问罪野人,一路都如有神助,令他直接揭开了惊人的秘密。如果野人当真是个伏击旅者的凶手,那么他无疑会成为大英雄,先前的偷||拍猥||亵与其相比,只能算是无聊的花边新闻,野人的立场大反转才是引爆话题的关键!
如果说上帝写了一出剧本,那么他无疑就是主角,剑走偏锋地发掘了一个个热点,力压出卖皮相的女人与富二代,成为无数观众的焦点!这是属于他的精彩,所有人都将见证他的逆袭!
持枪的麦克好似握着帝王的权柄,他居高临下地指挥几位男士,将语不成调的野人绑得结结实实的,以免他暴起伤人。先前被踹的乔自告奋勇,报复性地捆紧了野人的双脚。几位女士在一旁窃窃私语,不时地看上野人一眼,不知在讨论什么。
唯有身处事件中心的野人,颓丧地垂首而坐,对于持枪者的进一步喝问,没有任何反应。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处境?有没有点阶下囚的自觉?我们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将一切老老实实地交代了,我们会呼叫直升机,让警||方来押送你。”
麦克持枪指指点点的动作,令几位男性都感到了些许危险。他就像个一夜暴富买到豪车之人,还没过上奢华的生活,就先患了路怒症。他迫不及待地想挥舞起权力之杖,将所有人事物都纳入自己的统御之下,证明自己是最出色的,不可违忤。
茵克兰作为一位出席各种场合的富二代,见多了这种小人得势的面孔。他瞬间意识到自己这个团队领袖的位置,也将受对方的觊觎,进而发生矛盾冲突。所以他很爽快地表示麦克在一系列事件中表现极为出色,自己愿意退位让贤。
对于富二代的敬意,麦克却之不恭地客套了两句,便笑纳了。随后,他板着脸又喝问了野人几句,见对方依然充耳不闻,便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与蔑视,不由得暴躁了起来。
面对眼前的阶下囚,他提脚就想踹,却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道沉稳的男声:“你们在干什么?”
野人迷惘挣扎的神色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