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信得过的人送来一些土特产和少量好酒,窦国成一般会收下,在当时大环境下,完全拒绝不仅很难做得到,也显得太不近人情,会被认为是异类,融入不到官场的圈子中。
推脱不过的,窦国成就让老伴儿换了包装,换下来的好酒瓶子,又让老伴儿连夜扔进了垃圾箱。
但是,在对待钱的态度上,窦国成一向敬而远之。
有钱当然好,可真要因为钱进了监狱,你就会觉得钱就是手铐,窦国成为官二十多年,看到过太多的贪官是如何痛哭流涕忏悔的,那是真正的痛心疾首,绝不是装出来给谁看的。
“我说老头子,别喝了,一会儿蔻儿回来了,不光要说你,还得说你!”老伴儿只是轻轻地劝说,却不敢动桌上的酒瓶。
“没关系,在家里,多喝几杯不碍事儿。”窦国成说着,又拿起酒瓶给自己斟满一杯,说:“好啦,好啦,别说了,等会儿蔻儿回来,你帮我打打掩护。”
老伴儿只能苦笑摇头。
“嘀铃铃!”
座机响起。
老伴儿接了,又捂着话筒,低声对窦国成说:“老头子,找你的。”
窦国成说:“你问问是谁?要是局里的老林,就说我在外面,还没回来。”
老伴儿一问,果然是林子坤,就说窦国成还没回家,客气了两句,挂掉了。
窦家的惯例,凡是打到家里的电话,都由老伴儿接,问清楚来人之后,窦国成再决定是否接听。
“老林刚才在电话里说什么了?”窦国成“哧溜”喝了一口,问道。
“也没说什么,就说有工作要向你汇报,好像很为难的样子。”老伴儿不解地问:“怎么啦,老头子,平时你不是说老林挺能干的吗?”
“没什么,难得在家里吃顿饭,我不想再谈工作上那些烦心的事。”窦国成轻描淡写地说完,继续品他的酒。
门开了,窦蔻走了进来,她走到父亲的身边,皱着眉头责备道:“爸,您答应我戒酒的,怎么又喝上了,说话不算数啊。”
“呵呵,喝完这点就不喝了,行了吧?”窦国成乐呵呵地说。
“不行!”窦蔻把他的杯子按住了,把酒瓶的瓶盖拧好,交给身旁的老妈:“妈,您也不管管,真是的。”
“老头子,你看你,害我也挨批!”老伴儿瞪了窦国成一眼,把酒杯连同酒瓶子一起收走了。
窦蔻认真地说:“爸,喝酒误事的教训还不够深刻么?”
“咳咳,小点声。”窦国成偷眼看了老伴儿的背影,眨眨眼睛,低声说完,又提高声音问道:“丫头,这么晚回来,干什么去了?”
窦蔻随意答道:“跟朋友一起吃个饭!”
“男的女的?”
“男的,怎么啦?”
窦国成冲老伴儿喊:“老胡,你听见没有?”
老伴儿应声从里屋出来了。
窦蔻忽然发觉落入了老爸的圈套,忙说:“哎哎哎,爸,妈,你们别瞎联想啊,就是普通朋友,还是我请他吃饭。”
“呵呵,普通朋友,他是谁呀?你请他吃饭,为什么呀?”窦国成乘胜追击。
“说了你也不认识,就是卫青阳的同学,叫韩卫东。”窦蔻看一眼一脸得意的窦国成,使出了反击的杀手锏,说:“爸,人家为了你,把工作都丢了,我请他吃顿饭还不应该么?”
今晚上确实是窦蔻请韩卫东吃饭,为了感谢他帮忙抓了鬼佬钢琴王子,她顺藤摸瓜,采访了几位受到蒙骗的女孩子,推出了一个专题报道,提出了一个振聋发聩的问题:应试教育下,谁来关注孩子们的心理成长?
这个话题引起了教育界人士和广大家长的共鸣,报道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报社今天发了一笔奖金,正好韩卫东又打来电话诉苦,说工作丢了,窦蔻就请他出来吃了顿饭。
窦国成没见过韩卫东,但对这个名字有耳闻,前段时间国土局里传开了,卫青阳的同学韩卫东把自己干女儿的肚子搞大了。只是没想到,窦蔻怎么会和他成了朋友,还请他吃饭。
当着老伴儿的面,窦国成不敢跟窦蔻纠缠这个话题,只得改口说:“丫头,我们说好的,我戒酒,你找男朋友,你要管我喝酒,就得把男朋友带回家。”
“对呀,对呀。就是普通朋友,也可以带回家熟悉熟悉嘛。”老伴儿立即跟着说:“蔻儿,早点把终身大事定了,趁着我现在身体还行,可以帮你们带带孩子。”
“妈,您又被我爸带节奏了,我们现在说的是喝酒的事,我爸故意把话题扯到我头上,您还就真上他当了。”窦蔻娇羞道。
“你爸喝酒要管,你的婚事我也要管。”老伴儿说:“蔻儿,我看你们报社里好小伙子也不少,差不多就行了,咱是结婚过日子,感情是培养出来的,你看我和你爸……”
“妈,我知道啦。”窦蔻调皮地做了个鬼脸,走进卧室换衣服。
座机又响了,老伴儿接了,捂着话筒说:“老头子,还是老林!”
“不接!”窦国成一口拒绝,起身进了书房。
“爸,您跟林叔叔怎么啦?”窦蔻端着泡好的茶,进了书房,问道。
“怎么啦,哼,丫头,你不知道吧,这次‘干女儿事件’,有林子坤一份功劳,他迫不及待盯上了局长的位置,手伸得太快了!”窦国成鄙夷地说,“他自以为聪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卑鄙!无耻!”
“干女儿”事件得以圆满解决,多亏了卫青阳和韩卫东把